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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剛聽了兩位先生的大會發言,湯吉夫老師又走過來告訴我,他安排了上海文匯報的記者採訪我。自從認識湯吉夫老師以來,我與他直接打交道的時間,連打電話都算在內,恐怕也不超過一個小時。但出於對新生事物的關注和對年輕作者的關心,湯老師給了我許多實質性的支援。這次會議完全是他把我帶到會場上來的。我趕快來到飯店的大堂裡。那位名叫李鵬飛的記者正等在那裡,一旁還坐著一位浙江師大校報的學生記者。李鵬飛是我的同齡人。採訪機開啟後,我們很快切入正題。他向我瞭解科幻界的現狀,特別是國內有哪些人在創作科幻小說。我告訴他,把一些充數的少兒文學或科普作品排除掉,國內能創作真正的科幻小說的人很少。其中有質有量,半職業化寫作的不超過十個人;有質無量,業餘寫作的大概能到一百;建國以來至少發表過一篇科幻小說的,或許有一千個人吧。說實話,就是這個十、百、千的判斷也是我壯了壯膽子才說的。然後,他拿著我編寫的那個小冊子,讓我在《中國科幻藝術一百人物傳》一文中把這十個人找出來。我根據自己的瞭解為他一一劃了圈。

李鵬飛走了以後,那位估計上大二的學生記者繼續問我一些關於科幻的問題。他不是有備而來,只是正好坐在那裡。不過,和大學生談科幻是這幾年我的家常便飯。相比之下更自然一些。最後他問我,如果會議中有時間,能不能給師大的同學們作個關於科幻文學的報告。我欣然應允,這是我的老本行呀,隨叫隨講!可惜時間太蒼促,直到我走的時候,這場臨時講座也沒有安排好。

晚上,湯老師又告訴我,原定第二天我的講話取消了。他不無歉然地說,你多找找記者們,跟他們接觸一下也是有幫助的。我連說沒關係。到會前我並沒有奢望能得到一個發言時間,主要是想透過這個會,結識一批主流文學工作者。印小冊子就是為了能在私下裡讓個別人呼我的“書面發言”。

第二天上午繼續大會發言。這次大約有近十位代表談了自己的觀點。給我印象最深的,每當主持人唸到請某位教授、博導上臺時,走上去的往往是三十左右的兄長。便是幾位師範院校的校長,也沒有超過五十歲的。每個人都有一頭不用染起的黑髮。十年前我讀大學時,教我們的還是白髮蒼蒼的老人們。看到文革後的一代人已經全面接班了。

不過,薑還是老和辣。上午發言者中最有意思的,還是河北作協主席,老作家陳沖。聽陳沖的發言,就象是聽馬三立的相聲,充滿了機智的冷幽默。陳老先生髮言中有一段話,使我有茅塞頓開之感:主流文學不關注通俗文學,所以通俗文學大多由一些愛好者自己來創作。愛好者的文字功底差,作品粗糙,主流文學人士看了後,更覺得通俗文學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水平,對通俗文學更不重視,如此惡性迴圈。其實通俗文學並非不可以達到很高的文學水平。我覺得,把這段話中的通俗文學代換成科幻文學,正好可以表達科幻文學的生存環境。

我繼續著廣交朋友的預定任務。一位來自錦州師院的老師在聽大會發言時坐在我身邊,聊天中他問我,老舍的《貓城記》算不算科幻小說?我說當然算了,或者可以反過來說,科幻小說就是類似《貓城記》這樣的作品。中午吃飯的時候,兩位唐山師院的老師告訴我,他們那裡有一位老師專門研究“大幻想文學”,還準備就此開一門選修課。他們問我“大幻想文學”

和“科幻文學”是什麼關係。這個詞我以前聽說過,是江西二十一世紀出版社製造並炒作的一個概念。正是上屆年會上,這家出版社的社長還親自參加,並詢問過與會代表有沒有科幻小說作品。

當天晚上,我得到了大會組委會印製的通訊錄,發現天津來了兩位“津源影視中心”的製片人。這也是本屆年會中惟一來自影視界的人。兩天來,不止一個大會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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