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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日頭西斜,天空風雲變色,有下雨夾雪的徵兆,商人們實在怕行程被耽誤,不得不低頭妥協,在河面中央排起長隊交足商稅。
船隻一艘艘被放行,河面豁然開朗。
至夜幕再度降臨時,七個渡口的漕船全部放行,都商稅務司漕運衙門的帳面在一日之內入帳二十三萬兩白銀。
這輩子都沒經歷過一夜暴富滋味的劉都監望著帳面久久無言,雖然錢不是他的,但是每一筆核算都經過他的手,那種呼吸急促、興奮到顫抖的快感還殘留在心口處。
劉都監不由估算一年、不,一個季度的商稅,如果每日進帳二十三萬兩白銀,一個季度便是兩千萬……
「嘶!」
兩千萬白銀!
如果碰到凶年、荒年,這就抵得過一國財政稅收了!
「不不,不能這麼算。」劉都監拍拍臉頰自言自語:「今晚是例外,是攢了一個月的漕運才能收到二十三萬商稅,要是加上十來天前那批,估摸能有三十萬商稅。如此算下來,光是京都府漕運商稅便能年入帳四百萬,不過京都府四渠到底匯聚天下漕運,除了勾通內河漕運和外海海運的兩江漕運每年商稅,怕是無有出其右者。」
七日後,文德殿。
元狩帝埋頭處理政事,旁邊是不時添茶的大太監,下首則是從校場回來的霍驚堂。
霍驚堂垂在身側的手在鶴氅的遮掩下有條不紊地撥弄佛珠,自踏進文德殿就被元狩帝有意晾著,他也不急,默誦三遍心經後換了另一部繼續,反正元狩帝和他比耐心就沒贏過。
大太監瞟了眼元狩帝批紅的筆跡力透紙背,手背青筋突起,不禁暗暗叫苦,怎麼又較上勁了!
這時有小太監進來報:「三司度支司連夜呈上來的摺子。」
適時出現的臺階讓元狩帝立刻扔筆:「拿過來。」
元狩帝接過摺子一邊裝模作樣地看一邊用眼角餘光觀察霍驚堂,見対方漠然置之便暗自氣悶,一目十行地看完奏摺,字過眼睛而不入心,直到目光掃過『京都漕船勝錢一日入帳二十三萬』立時精神振奮,從頭到尾仔細瀏覽兩遍。
看完尤不敢置信地招呼大太監:「你來看看,朕是多看了一個十字,還是少看一個錢字?」
大太監看完,心裡如何震撼自不言說,反應極快地露出喜色:「回陛下,您沒看錯!不是二十三萬錢,而是二十三萬兩白銀!」
頗有心計的在『二十三萬兩白銀』幾個字加重語氣,聽得元狩帝心花怒放。
元狩帝來回看摺子,不時朗笑:「好!好!一日總入帳二十三萬兩白銀……」時而表露困惑,咋舌不已:「稅務司的漕運衙門開闢出來也有五年,往屆全年總課稅最多不過三十萬,怎麼今年開春一個月的課稅便趕上去年的總稅?」
這事不能深思,一深思就能明白裡頭的陰私。
元狩帝的臉色由喜轉陰,最後過渡到面無表情,一聲不吭地轉動著玉扳指,瞧不出心裡在想些什麼。
大太監看得惴惴,直覺要有人遭殃了。
再瞧一眼漕運衙門一天之內收到的商稅,大太監也覺心慌,概因他也在外頭置辦些許產業,眼熱這幾年掙得盆滿缽滿的漕運,便使了銀子認個遠方親戚當乾兒子,令他將京都府裡一些做工精美的瓷器透過四渠運送到江西,經內河轉海運,經銷到東南一帶。
那商稅也和戶部脫不了幹係。
「傳旨令趙白魚……」頓了頓,元狩帝忽然改口:「叫杜工先過來詳細說說漕運衙門的這齣戲,朕倒是想知道趙白魚怎麼從別人嘴裡咬下這麼大一塊肥肉的。」
大太監領旨下去。
元狩帝兀自看著度支司呈上來的摺子,心知杜工先的意思,如果杜工先沒想捅開漕運商稅的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