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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會自己穿衣……
裴徊光剛一鬆手,她就往後退了兩步,在椅子坐下,自己去穿鞋襪。
裴徊光沒再看她,而是轉身回到玉石長案後面,欣賞著自己的畫作。
沈茴穿好衣服,默默等在一旁許久,忍不住去看他的畫。不得不承認裴徊光畫工極好,畫中燈下書前的女人美得驚心動魄。可畫的是她,是不著寸縷的她。沈茴只看了一眼,就匆匆移開視線低下頭,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攥緊,臉色也微微泛了白。
她不知道這幅畫會落到哪裡去,會被哪些人翻看品評。她又怪起他的畫工太好,好到一眼就能看出畫的是她。
沈茴的眼角微微泛了紅,忍了又忍的恥辱感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她悄悄掐了自己一下,不準自己哭。
才不要在這惡人面前落淚。
玉石長案旁有一個巨大的白瓷魚缸。應該是夏日時放置,如今水面邊角結了一層冰碴。裡面的兩條魚翻著白肚皮,不知道死了多久。
裴徊光拿起那幅畫,放進了白瓷魚缸裡。魚缸裡不甚乾淨的水逐漸浸透畫紙。畫上的美人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到最後成了烏壓壓的一團墨痕,連人形都看不出了。
竟是不知道他用的什麼特殊畫料,化得這樣快。
沈茴怔怔望著畫紙上化成烏漆漆的一團,眼淚忽然就掉下來了。
“不送娘娘了。”裴徊光拿著雪白的帕子認真擦拭手指,他的指間粘了一點點畫料。
沈茴得了特赦般,落荒而逃。起先還是端著往外走,剛一邁出門檻,她抓著扶手快速往樓下跑。閣樓裡傳來她凌亂的腳步聲,迴響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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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瑟瑟坐在閣樓一層的廊下,搓著手。她已經在這兒等了一個多時辰了。她正低著頭朝雙手哈著氣,一件厚重的棉衣落在了她的肩上。
熟悉的感覺讓她凍僵的眉眼瞬間染了笑,她轉身,動作熟稔地挽起王來的小臂,問:“來的時候怎麼沒見你?”
“自然是去給掌印辦事。”
燈光昏暗,阿夏還是一眼看見王來下顎處的一條細小的傷口。她想問,又忍下來,只是說:“別總想著顯擺,多大能力辦多大的事兒,什麼前程也不能比自己的安危重要了。”
說著,她已有幾分不大高興了。
“心裡有數。”王來不願意多說。前程?他們這種人的前程可太難爭了,不豁出命去,就只能被踩進泥裡。他自打進宮就想成為掌印那樣的人。看,掌印從來不需要親手殺人,只要他有那個意思,多少個王來拼了命搶著去替他殺人。甚至,又有多少人渴求著離掌印近些能知道他想殺誰啊。
掌印自打進宮就是這樣氣派的?
那自然不是的。他們這種人,想要體面,都是從低賤的泥裡爬起來,染透鮮血踩著白骨爬上去的。爬上去了,就可以把手上的血洗淨了。就像掌印現在這樣,再不用自己殺人了。
王來抬起頭望著樓上的方向,目光中帶上幾分嚮往。
“王來,你變了很多。”
王來重新看向阿夏。她還沒變,挺好的。他問:“又和別人起了爭執?”
阿夏皺皺眉,有點猶豫:“給你惹麻煩了?”
“不算個事情。”王來將準備好的銀票塞給她。她這性子幾年不見改,他現在活著能在宮中護護她。就怕她出宮之後還這個樣子。
“怎麼又給我這麼多?”
王來沒說什麼,他還有事情要辦,沒久留。
阿夏重新坐下來,呆呆望著手裡的銀票。她知道王來的意思,王來說過這是給她攢嫁妝。可她早就說過他既然一輩子困在這宮裡了,那她就留在這吃人的皇宮裡,陪他一輩子。這榆木腦袋,怎地就是不信?向來她說什麼他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