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一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包括當時斥之為&ldo;迷信&rdo;的護生畫)。他雖是對外文化協會副會長,但已有好長一段時間不來叫他去接見外賓了。
其實,那時候批判《阿咪》,倒還算實事求是。只是說這篇文章光寫狗呀貓呀的小事,而不反映工農兵大題材。不像後來對《阿咪》的批判那麼胡說八道。我回家對爸爸說了《阿咪》受批的事,他沒有任何表情。是啊,從來沒有深入工廠、紮根農村、體驗過部隊生活的爸爸,你叫他怎麼寫得出工農兵呢!不是提倡&ldo;百花齊放&rdo;嗎?狗呀貓呀的,為什麼不能寫呢?
不關心政治的我,以後就沒有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終於向《阿咪》開炮了
1966年6月6日,爸爸任職的畫院來了兩個人。態度還算客氣,還是&ldo;豐院長長豐院長短&rdo;的。不過他們說出了一件令人不快的事:
&ldo;豐院長,畫院裡貼出了一些大字報,其中也有關於您的。您是否可以去看看?&rdo;
爸爸雖是院長,卻是講好沒有重要事情不去畫院的,何況去做這種沒趣的事!他們看出爸爸有難色,就退了一步,說:&ldo;叫你女兒代你去看也可以呀!&rdo;
就這樣,第二天我去了汾陽路的畫院。我女兒那時還不到一歲半,我把她抱了去,目的是想沖淡這不愉快之行的氣氛。
一進門,就看到一張很長很長的大字報,幾乎從天花板一直到地板。批判的就是《阿咪》。可是這一回批判的內容使人難以接受。說什麼《阿咪》一文中:&ldo;貓伯伯&rdo;!有影射!……我的臉一時漲得緋紅。天下竟有這樣荒唐的事!我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抱著天真的小寶寶離開了這冷酷無情、不可理喻的大字報,急急忙忙走出了畫院。
走到汾陽路上,女兒忽然&ldo;哇&rdo;的一聲嘔吐了一大堆在我肩上。怎麼了?莫非禍不單行?急忙回到家裡,我忍不住一邊哭,一邊把大字報的內容告訴了爸爸媽媽。
爸爸沉吟半晌,猛吸著香菸,過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
&ldo;一吟,你也知道,我們石門話有&l;鬼伯伯&r;、&l;賊伯伯&r;、&l;皇帝伯伯&r;這樣的稱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三種人畜都可用&l;伯伯&r;來稱呼,其實也並沒有什麼貶義。毛病就出在這上面。……
&ldo;不去管它,你先帶孩子看病要緊!&rdo;爸爸媽媽都催促我。我噙著眼淚抱起孩子連忙去楓林路兒科醫院。
&ldo;是腸套。必須馬上做復位手術!&rdo;醫生診斷後說。
缺乏醫學知識的我,從未聽說過&ldo;腸套&rdo;這種病。總是在想:爸爸倒黴,我也倒黴!
在給女兒做復位手術之前,要先讓她安眠。餵她吃了安眠的藥,她仍不睡;加了藥劑量,她還是不睡。任憑我抱著她在走廊裡走來走去,這小鬼就是不肯睡。天都快黑了,醫生也要下班了,只得再給她打了安眠的針,好容易才睡著。那一晚,我認為是最倒黴的一晚。
誰想到這倒黴的事還在後頭呢,現在只是一幕序曲。
&ldo;說明他們已束手無策&rdo;
從來搞運動都沒有碰我爸爸,這回是怎麼搞的,竟揪住他不放。沒多久,爸爸就被&ldo;請&rdo;到畫院去&ldo;交代罪行&rdo;。再後來,乾脆&ldo;勒令&rdo;他天天到畫院去接受批判。一向受人尊敬、數十年沒坐過班的爸爸,到69歲時遭此厄運,怎麼吃得消啊!
爸爸深悔不該進了畫院。其實,即使賦閒在家,也逃不脫這天羅地網。里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