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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啊,不要飛吧!啊,不要飛吧!&rdo;她說。&ldo;待一會兒吧。我要再看你一次,再吻你一次,把你在我懷裡再擁抱一次!&rdo;
於是她吻著他,緊緊地擁抱著他。這時上面有一個聲音在喊著她的名字 這是一個哀悼的聲音。這是什麼意思呢?
&ldo;你聽到沒有?&rdo;孩子問。&ldo;那是爸爸在喊你。&rdo;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個深沉的嘆息聲飄來了,一個像是哭著的孩子發出來的嘆息聲。
&ldo;這是姐姐們的聲音!&rdo;孩子說。&ldo;媽媽,你還沒有忘記她們吧?&rdo;
於是她記起了她留在家裡的那些孩子。她心裡起了一陣恐怖。她向前面凝望。有許多人影飄浮過去了,其中有幾個她似乎很熟悉。他們飄過死神的大廳,飄向那黑色的門簾,於是便不見了。難道她的丈夫,她的女兒也在這群幽靈中間嗎?不,他們的喊聲,他們的嘆息,仍然是從上面飄來的:她為了死去的孩子幾乎把他們忘記了。
&ldo;媽媽,天上的鐘聲已經響起來了!&rdo;孩子說。&ldo;媽媽,太陽要出來了!&rdo;
這時有一道強烈的光向她射來。孩子不見了,她被託到空中,周圍是一片寒氣。她抬起頭來,發現自己是在教堂墓地裡,兒子的墳墓邊。當她做夢的時候,上帝來撫慰她,使她的理智發出光輝。她跪下來,祈禱著說:
&ldo;我的上帝!請原諒我曾經想制止一個不滅的靈魂飛走,曾經忘掉了你留給我的對活人的責任!&rdo;
她說完這些話,心裡似乎覺得輕鬆了許多。太陽出來了,一隻小鳥在她的頭上唱著歌,教堂的鐘聲正在召喚人們去做早禱。她的周圍有一種神聖的氣氛,她的心裡也有一種神聖的感覺!她認識了上帝,她認識了她的責任,懷著渴望的心情急忙趕回家來。她向丈夫彎下腰,用溫暖的、熱烈的吻把他弄醒了。他們談著知心和熱情的話。她現在又變得堅強和溫柔起來 像一個主婦所能做到的那樣。她心中現在有一種充滿了信心的力量。
&ldo;上帝的意旨總是最好的!&rdo;
她的丈夫問她:&ldo;你從什麼地方得到這種力量 這種恬靜的心情?&rdo;
她吻了他,還吻了她的孩子。
&ldo;我透過墓裡的孩子,從上帝那兒得來的。&rdo;
[81]茶壺
從前有一個驕傲的茶壺,它對它的瓷感到驕傲,對它的長嘴感到驕傲,對它的那個大把手也感到驕傲。它的前面和後邊都有點什麼東西!前面是一個壺嘴,後面是一個把手,它老是談著這些東西。可是它不談它的蓋子。原來蓋子早就打碎了,是後來釘好的;所以它算是有一個缺點,而人們是不喜歡談自己的缺點的 當然別的人會談的。杯子、奶油罐和糖缽 這整套吃茶的用具 都把茶壺蓋的弱點記得清清楚楚。談它的時候比談那個完好的把手和漂亮的壺嘴的時候多。茶壺知道這一點。
&ldo;我知道它們!&rdo;它自己在心裡說,&ldo;我也知道我的缺點,而且我也承認。這足以表現我的謙虛,我的樸素。我們大家都有缺點;但是我們也有優點。杯子有一個把手,糖缽有一個蓋子。我兩樣都有,而且還有他們所沒有的一件東西。我有一個壺嘴;這使我成為茶桌上的皇后。糖缽和奶油罐受到任命,成為甜味的僕人,而我就是任命者 大家的主宰。我把幸福分散給那些乾渴的人群。在我的身體裡面,中國的茶葉在那毫無味道的開水中放出香氣。&rdo;
這番話是茶壺在它大無畏的青年時代說的。它立在鋪好檯布的茶桌上,一隻非常白嫩的手揭開它的蓋子。不過這隻非常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