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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煜看著那幾朵白玫瑰,莫名產生一種怪異的直覺,鬼使神差開口道:「如果有人來店裡問我買的花,麻煩你告訴他,白玫瑰是送給逝者的。」
王以淳下意識道:「路凜洲?」
裴煜微怔:「什麼?」
王以淳見裴煜模樣不解,想當然以為兩件事並無關聯,便撓撓頭自顧自道:
「沒什麼,他是大名鼎鼎的那個路氏集團的太子爺。我不知道怎麼得罪了他,他對我的花店好像意見很大,可能因為我家的定價高,他覺得不合理?但我家的花品質也高呀,路氏又不做鮮花生意……算了算了,我現在都不進朱麗葉玫瑰了。」
裴煜默然,不再多說,帶著新買的花束告別離開。
裴煜離開後,王以淳繼續整理修剪店內鮮花,忽地風鈴輕響,他立刻抬頭望向門口:「歡迎……誒,沒人?」
裴煜打車前往位於郊區的墓園。
雖然遠了點,但這座墓園的維護管理不錯,環境清幽,是當時的他能為母親找到的最好的安置之處了。
他放下捧花,獨自對著安靜的墓碑說了一會兒話。倏然後背一麻,他微微一愣,無端想起在路宅被攝像頭監視的感覺。
他立馬轉身向後望去。
一層又一層的墓園石碑林立,到處都是足以藏身的空間。
他自然一無所獲。
他低下頭,又看了看花束裡的那幾枝玫瑰,有些害怕它們遭遇不測。他想了想,向母親告別後並未直接離開,反而繞道到旁邊山坡上的草坪。
他四處轉了轉,找準目標彎下腰,在草坪上挑挑揀揀,選出十來枝最飽滿漂亮,高度也相差無幾的洋甘菊,捧在手裡。
他這才朝著墓園出口的方向走去。中途路過一個高至膝蓋的灌木叢,他稍稍一停,將那束洋甘菊放下,隨後頭也不回地走向出口。
……
在裴煜走遠之後,一座墓碑迎來了這些年以來的第二位訪客。
這位訪客卻不是祭拜者,不但空手而來,眼中甚至狠戾難耐,死死地盯著那捧無辜的花。
尤其是其中的玫瑰。
不管什麼顏色,怎麼看都是玫瑰的外形。象徵著愛情的玫瑰。
他深深呼氣吐氣,在心裡反覆默唸告訴自己這是裴煜的母親。
是裴煜最為重視的人。
……這下,他更忍不住了。
他用力將青筋凸起的手緊攥成拳,再次告訴自己:
這是裴煜已經過世的母親,是裴煜最為重視的人……之一。
漆黑的皮鞋尖這才艱難調轉,朝著裴煜離開的方向邁出去。
裴煜繞了一大圈,始終觀察著他一舉一動的人自然再清楚不過。
路凜洲找到他駐足停留過的那片草坪,乍一看沒什麼特別,一時猜不出裴煜彎著腰在這兒做了些什麼。
帶著迫不及待的疑問,他循著裴煜的軌跡繼續往前。
春末夏初,冰冷的墓碑前擺滿各式各樣祭奠的花,如茵的綠草地上也是朵朵繁花盛開。
他目不斜視地走著,對外界的一切美景都視若無睹。
可越想那幾朵玫瑰越不是滋味,幾次焦躁地停下腳步,直想回頭衝過去把它們全部撕碎。
他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忍下來那點發自本能的兇狠,突然間,他又是一頓。
前方那修剪得方方正正的灌木叢之上,赫然擺著一把洋甘菊。
嫩綠色的枝幹細長,小小的白色花瓣託著嫩黃的花蕊。纖細又脆弱,柔軟又細膩,在風中輕輕搖曳著。
又一陣風吹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被風推了出去。
呼吸也不自覺屏住,他輕輕拿起那把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