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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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擔驚受怕的。”
“那賊人。。。不是流竄的逃匪?”
胡玉娘側頭問,逃匪可沒有劫了財還要將已經逃出來的主人家擊斃的習性。
“是仇家嗎?還是對手?要追擊小輩,滅人滿門的,心思太毒了!”胡玉娘憤憤不平,下意識地伸手捉緊木棍,陡然想起來,開口問,“咦,你們家是做什麼的啊!?怎麼招惹到了這樣的人家啊!”
長亭默了許久,才道,“行商,做生意的。”
士族與商賈沒什麼差別,一個易名換權,一個易貨換錢,這是陸綽的話。
她還記得。
胡玉娘恍然大悟,這商賈爭利無底線,什麼都做得出來,家破人亡不足為奇,讓別人家破人亡更屬常事,她久居深山,卻聽爺爺說了許多義氣故事。兩個小姑娘又嬌又弱,一個還病怏怏的,能活著在流民亂匪的嘴裡爭口吃食?怕豫州還沒到,就被人從半道上擄走了。
天大地大,錢重財重,自己的命才最重。
這也是爺爺教她的,不算自私,更不叫不仗義,是人之常情。
胡玉娘很想撒手不管,可卻眼瞅著大一些的那個姑娘很是吃力地伸手扶住臥病的小的,一口一口熱水地喂,小臉半側,下頜圓潤光滑,兩隻眼睛像兩顆明珠,顯得很溫柔也很可憐。
胡玉娘心頭暖烘烘的,連帶著眼睛都溼了——她這輩子都沒有過姐妹。
“要走也是明兒一早走,小妹子還沒好全,再歇一夜。”
她不聰明,可整整一晚上的時間總夠她掰扯清楚了吧?
長亭眼睫向下一搭,輕聲應了“誒”,沒一會兒胡玉娘又端了兩碗大粗瓷碗進來,都冒著熱氣兒,一碗是還剩了點兒的白粥,一碗是熬了紅糖的薑湯,薑湯是拿海碗裝的,應該是兩人份兒。
長亭趕忙站起來作揖道了謝,再將頭埋在海碗裡,大口大口地刨飯進肚。
她這碗的白粥是鹹的,不知是放了鹽巴,還是和了她的眼淚。
北地天兒黑得早,小長寧灌了三碗辣薑湯,逼出一身汗來,長亭拙手拙腳地擰熱水幫忙擦身子,胡玉娘又從箱籠裡翻出三身粗棉麻大襖子來,一水兒的灰色,袖口襟口還打了補丁,胡玉娘嫌長亭手腳慢,將小長寧攏在懷裡頭幫忙穿戴,都是胡玉孃的衣裳,長寧穿自然大了,胡玉娘一面幫忙捲起袖籠子來,一面笑眯眯地問,“小妹子,有精神些了沒?”
小長寧向後一縮,囁嚅嘴唇半天也沒說出話,伸手要長姐抱。
胡玉娘笑起來,把小長寧交給長亭,長亭眼神從棉衣上掃過,是三件啊。。。長亭心頭又酸又澀,她很想給胡玉娘做深揖示謝意,將想說話,外頭便有人惡狠狠地敲起門板,喊道,“裡頭有人沒!開個門,外頭冷得快凍死人了!”
長亭手一抖,本能將長寧擁在懷中。
胡玉娘躡手躡腳地踩在杌凳上,半個身子都趴在門板上透過小孔向下瞧,看了半天轉頭來做口語,“只有三個男人。。。我認識。。。是隔壁村的樵夫。。。”
長亭緊抿嘴角,伸手指了指窗外。
胡玉娘一下子就明白了,又俯身貼在地上朝外瞅,外頭雪地積得很深,樹叢之間全是半人高的雪,壓根沒法兒藏人,這一帶地勢最高,俯瞰下去白茫茫一片,預示著至少百里之內不可能有伏兵——否則爺爺養大的那兩隻熊瞎子一早就在外頭叫起來了。
胡玉娘很篤定地朝長亭擺擺手。
只是樵夫?
長亭蹙眉,眼神不確信。
只是樵夫。
胡玉娘深山老林活了十幾年,練出一身生存之道,很確定地點頭。
第三十二章 向北(上)
第三十二章向北(上)
“他孃的,裡頭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