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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種族主義密謀的報道佔了這麼多時間,電視臺似乎有些歉疚,接下來安排了一個金髮美女驚豔登場,語速飛快地總結了“拉美裔進步黨”舉行的新聞釋出會。據該黨領導人拉烏爾·伊格萊西亞斯說,拉美裔很快就會成為美國最大的少數族裔,可是在就業方面,大多數人卻處於社會的下層。
“由於現存的經濟制度,我們正在捱餓,”伊格萊西亞斯說道。“我們中很多人甚至連最低工資也拿不到。本市2500家少數族裔企業中,拉美裔企業得到的合同還不到3%。我們希望能夠公平地分享經濟發展的成果。”為了引起社會的關注,該黨在集會上要求拉美族裔參加定於勞動節2在戴利廣場舉行的示威活動。
報道轉到了市長講話的摘要。市長在其蹩腳的演講中宣佈,他的目標就是要給與每個人公平的待遇。“我本人就生長於藍領家庭,深知一份可靠穩定的工作是多麼的重要。本屆政府絕不會阻礙任何一個需要幫助的家庭實現他們的美國夢。”
這就是真實的芝加哥:種族、勞工、政治,三大問題盤根錯節。
斯蒂芬·拉蒙特怕是肺都要氣炸!
終於等來了20秒鐘的“牛奶節”新聞。一頭奶牛的特寫鏡頭,人群的切換鏡頭,瑪麗安講話的原聲片段。節目一閃而過,費用卻不低。我們的節目比它好。我用調羹舀了一些香草冰激凌在碟子裡,以獎勵我自己一下;突然,電話響了。
“我是大衛·林登。”
我穿著體恤衫與短褲,想趕緊找東西蓋一下。“呃……你好。”
一陣停頓。他覺察到了我的慌亂嗎?
然後。“抱歉,我沒有早些打電話給你,因為我這一段時間都在國外。”
我在雜物間裡胡亂翻檢,抓起一件未洗的長袖衫。“你經常旅行吧?”
“對。”
又一陣停頓。
我把長袖衫裹在了肩頭上。“我也一直很忙。”
“哦。”
再一次停頓。
“我想知道,你和你父親是否還想見我?”
“當然。你打算什麼時候?”我應該記下來,可筆記本在樓上工作間。
“明天怎麼樣?”
“明天?你在——?”
“我今天飛來開會。”
“開會?”一輛經過的小車燈光閃爍,後面飄著紅絲帶。我把長袖衫的袖子裹得更緊。“什麼會?”
“新千年外幣兌換的稅務影響與管理調控。”
“哦。”
“我是富蘭克林銀行外匯交易部的主管,”他不大耐煩地說。
外匯交易,當日交易3;這兩樣我都不大瞭解,似乎風險極大。
“福爾曼女士——”
“兩點半怎麼樣?”我說。“你住哪兒啊?”
“麗嘉酒店4。”
星期天上午,我匆匆穿上那條高檔的白色亞麻布休閒褲,上身搭配黑色的絲綢襯衫;好幾個月沒穿那條褲子,現在拉鍊都拉不上了。我嘆了口氣,只好換成深藍色的西裝長褲。我一看,自己好像是熊隊5的中後衛球員。於是又換成圓點圖案的紅色連衣裙。現在又成了趕路的小紅帽。於是又換回黑襯衫和那條白休閒褲;因為褲腰褲腿寬大,皺褶多便遮掩了一切;坐下時只要動作緩慢,便不會露出裂縫。我化了妝,把頭髮夾在腦後,再把一副太陽鏡掛在襯衣的胸前。
陽光朦朧,天氣悶熱;我找到停車位時已經兩點半了;匆匆忙忙地跑過麗嘉酒店的水塔,額頭上滿是汗珠兒;推門進入時,一陣冷風襲來。芝加哥的鬧市區高檔酒店很多,但麗嘉是最早的一批,而且長盛不衰。我進了電梯,到達12樓的大廳,放輕腳步走過波斯地毯。只見一幅鍍金邊框的大型油畫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