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婚期終定,小若兒心向書院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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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這頓打, 可是比之先前那頓厲害的多了。從後頸處起,直到小腿,皆有鞭痕。尤其下半截兒更是嚴重。
賈母顫巍巍地帶著人,將寶玉從賈政手裡搶了回來。且顧不上和賈政生氣,只命人趕緊將寶玉送回怡紅院去。
賈政見母親一把年紀滿頭銀髮, 臉上猶自掛著淚痕,心下不由得愧疚。忙跪在地上哭道:“母親且請歇上一歇。暑熱天氣, 母親若是為了那不爭氣的東西著急上火, 身上但有個不好,豈不是兒子的錯?”
賈母“呸”的一口啐在了地上, 指著賈政怒道:“分明是你在氣我!我的火氣從何而來?好好兒的,你把寶玉弄過來打成了這個樣兒!若有個好歹, 豈不是要了我的命?你還說我身上但有個不好便是你的錯,難不成如今便沒有了錯!”
一行罵著一行流淚, 王夫人瞧著兒子血肉模糊的樣子早就哭得哽咽,哪裡還能勸?只邢夫人在旁不鹹不淡地勸解了兩句,見賈母不理會, 也就不再說話。
賈政哭著磕下頭去,一下一下地咚咚有聲,訴道:“母親卻是錯怪了兒子!兒子再如何, 也不敢存心來氣母親。實在是寶玉那孽障,行事不端, 心性猥瑣, 兒子也是為了他好才下了狠手……”
賈母情知若不是氣的狠了, 依著賈政愛面子的性子,定不會將寶玉打到這個地步。只是,究竟為了何事呢?
眼見滿屋子的人,賈母閉了閉眼,有氣無力道:“罷了,如今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寶玉成了這個樣兒,你可滿意了?”
賈政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寶玉,此時早有四個婆子抬了一張春椅過來,將寶玉從條凳上搬了上去。寶玉趴在那裡一動也動不了,面如白紙,雙目緊閉,王夫人一旁拉著兒子的手一聲一聲地哭叫著。
賈政長嘆一聲,自悔打得重了。自己只這一個嫡子,打他也是因著恨鐵不成鋼。可是若打壞了,就連鐵也沒有了。
又聽賈母道:“你還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些備了帖子,叫人去請了太醫來?”
賈政無奈,只得起身出去叫了小廝去請大夫。他心裡也自有一番主意,而今寶玉的風流韻事是傳的人盡皆知,他可沒臉去太醫院請人。只叫個城裡頭診脈看病妥當的也就是了。
賈母這裡顧不得許多,一行人簇擁著送了寶玉回去。襲人等都得了信兒,正在怡紅院裡等著,一個個都是踮腳伸頸,面色焦急。
好容易見了眾人送了寶玉回來,見了他的情狀,都不由得含了一包兒眼淚,過去跟著伺候。
大夥兒七手八腳地將寶玉趴著放在床上,王夫人也不顧的什麼了,忙忙地就要解了寶玉的褲子來看,被賈母止住了。轉頭吩咐:“你們且先回去,這兩日別過來擾了寶玉。”
跟過來的邢夫人李紈三春姐妹都應下了出去不提。寶玉身上的紗褲已經和血肉粘在了一起,略為一動,寶玉便是痛的一哆嗦。襲人忙端了溫水過來,紅著眼圈道:“太太,讓奴婢來罷。”
拿著帕子沾了水,一點一點兒地浸溼了寶玉的褲子,才算褪了下來。賈母王夫人等一看,不由得又是一陣兒啊肉啊的痛哭。
正吵鬧著,外頭大夫來了。王夫人有心留下看著,又沒那個規矩,只得委委屈屈地帶著幾個丫頭避到了屏風裡。賈母這裡安坐不動,死死地盯著那大夫替寶玉診了脈,清理了傷口,敷上了草藥。
冷著臉開口道:“我孫兒如何?可有大礙?”
那大夫年紀不小了,也不知是脾氣耿直,還是看不出事情來,只道:“無礙,無礙。老朽雖然不才,倒也瞧見過幾個被打的厲害的。我這帶來的草藥都是上好的紅傷藥,雖是傷口處有些灼痛,卻最是散瘀清毒,利於封口兒的。”
賈母聽了險些氣得倒仰,看看寶玉,雖是昏迷著,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