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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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著,自嘲一笑,那一笑,終是變為無盡的悵然。
記者神情震動,隔了許久都是說不出話來,待採訪結束後,又是道;“賀司令,不知您可否方便親手題詞,為遼軍,或為全國的百姓,留下您想說的話。”
賀季山思索片刻,便是對著身後吩咐道;“拿紙筆來。”
何副官雙手將紙筆送來,賀季山擰開鋼筆,在潔白的紙張上沙沙寫了幾行字,待交給明報記者時,那記者低眸一瞧,還不等看見上面的內容,便是先喝了聲彩。
賀季山字跡剛勁灑脫,俊秀飄逸,一筆一劃,無不是力透紙背,在如此生死存亡的時刻,但見其筆力亦無絲毫慌亂,甚至不帶一絲怨憤,只餘滿紙從容,甚至讓人感覺不是與敵軍激戰,無路可退,而是捨身成仁,慷慨赴死。
細細看下去,只見那紙上只寫了幾句話
“十萬扶桑軍向遼軍猛撲,今日戰況更惡化,彈盡援絕,水糧俱無。我遼軍決至最後一彈成仁,上報國家和領袖,下答人民和部屬。為國家民族爭生存,兵兇戰危,生死難卜。季山在此敬奉所有遼軍親屬,家人當認其已死,絕勿以其尚生。予戰死,堂上雙親,請兄奉養,希善待之,膝下諸子,望兄撫教,希善撫之;餘妻守嫁,聽其自然。”
好一句予戰死,堂上雙親,請兄奉養,膝下諸子,望兄撫教;餘妻守嫁,聽其自然。
字字擲地有聲。
明報記者只覺得自己的眼眶一熱,他將那張紙小心翼翼的收起,望著眼前凜然生威的將軍,卻又是從心底問出了一句話來;“司令,難道就沒有話,要和您的夫人和孩子交代嗎?”
賀季山聞言,心底便是一慟,他本已是將鋼筆合上,此時卻是一語不發的重新將鋼筆的蓋子擰開,又是寫下了一段話來,道;“這是賀某的遺言,待賀某的靈柩運回北平時,勞你交給我的夫人。”
明報記者雙手接過那一張薄薄的紙,卻覺得重逾千斤,竟是讓他的手都是抑制不住的顫抖,他將其收好,收拾好東西站起身子,對著賀季山深深鞠了一躬。
賀季山只是站起身子,面上依舊是極其淡然的神色,只對著他回了一個軍禮。
而一直到明報的記者踏上了回京的列車,方才將賀季山交給自己的那張遺言開啟,就見上面簡單了寫了幾句話,內容如下
“小影愛妻:見字如面,今以此書與你永別矣!我寫這封信時,還是人世間一個人,當你看這封信時,我卻已經成為陰間一鬼了。我寫這封信,委實心痛如絞,不能夠寫完信就想放下筆,可又怕你不瞭解我的苦衷,說我狠心拋棄你與孩子去死,我這一生,所愛者唯有你,我自從結識你以來,雖做過諸多錯事,心裡卻只有一願,便是與你共結白首,然而扶桑猙獰,山河凋零如此,我身為軍人,肩上所負重擔,實在無法與你相守。每念及此,無不悔甚愧甚。
想南已經五歲了,轉眼之間就要長大成人,她自幼便是像極了你,因此之故,我向來對她寵溺有餘,而管教不足,願你往後好好撫育她長大。兒子已經一週有餘,我卻終是無緣見他一面,每念及此,無不痛極,待他長大,你教育他不要忘記父親的志向,勿忘國恥,以振作中華,驅除列強為己任。你們以後的生活我都已安排好,只願你不要太過悲傷,我素來不信鬼神,現在卻又希望它真有。只願我死了,我的靈魂還能依依不捨地陪伴著你,我在九泉之下遠遠地聽到你的哭聲,應當也用哭聲相應和。
我一直不曾把我真正的想法告訴你,從未告知你我已做了為國捐軀的準備,這是我的不對的地方,可是告訴你,又怕你與我共同赴死,你還年輕,膝下兒女年幼,我又怎能忍心。
男兒欲報國恩重,死在沙場是善終,我身為軍人,為國犧牲,死一百次也不推辭,可是讓你為我流淚,卻的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