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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淮河。
與背後的荒無人煙相比,這裡至少還有個渡口,渡口拴著幾艘漁船和渡船,旁邊的村落有七八戶人家,門前曬著漁網和水草,看上去像是靠水吃水的漁家。只是各家院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什麼人,只有隱約的哭聲和唸經的聲音從屋後的宗祠裡傳來。
岑青和張錚正準備各顯神通渡過淮河,卻聽得唸經聲音忽然停止下來,隨後一個鬚眉皆白的和尚從那宗祠裡走了出來,衝岑青豎掌一揖:“岑施主,又見面了。”
“法海禪師。”在這裡突然見到和尚,岑青看起來倒沒有怎麼意外,至少說話沒有再結巴,拱了拱手,“許久不見。”
“確是許久不見,岑施主亦今昔非比。”法海輕輕唱了聲佛號,又抬起頭看向岑青道,“施主能否等待貧僧片刻,待貧僧為這家唸完一卷《往生經》,還有事情要告知施主。”
其實二人再見不過三天,但人間半日光景,地府已是十餘日過去,因此顯得時間久遠罷了。
聽到和尚這樣請求,岑青點了點頭。漸漸瞭解一些事情之後,他對法海雖說沒有什麼好感,但也沒什麼惡感,只要法海不來捉他,他也沒有必要直接撕破臉面,法海既然說有事情告知自己,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小事,暫且聽他說些什麼就是。
因此岑青在一家院門外尋了塊還算平整的青石坐下,法海衝著他深施一禮,轉身重新回到那宗祠當中,片刻之後,輕輕的唸經聲繼續響起來。
“這和尚哪裡來的?”
張錚見岑青沒有繼續趕路,也無聊地依靠在一棵柿樹的樹根旁坐下,與岑青相距七八尺的模樣,無聊地捲起一張符籙掏了掏耳朵問道。
“路上遇見的,曾經幫了我一個小忙。”
岑青隨意地回答道,這個法海與那個法海是否同一人他並不是很清楚,因為他遇到的嶽雷也不是傳說中的任何一個。
張錚的眼皮跳了跳:“難道你隨便遇見的都是這種高人嗎?”
“什麼意思?”岑青側過臉,看向張錚。
“之前的藏鋒子仙長,是元嬰散仙。”張錚瞪著眼睛道,似乎覺得岑青在跟他裝傻,“現在的法海禪師,我看不出修為深淺,可即便不是地仙也差不了多少。”
“應該是吧。”如果法海是那個捕蛇老人得道,那麼在世上已經活了一千七百餘年,別說修成地仙,就是修成天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你彆口氣這麼隨便啊。”張錚急了,像是一個家裡很有錢很驕傲的孩子突然遇到了比他更有錢卻更謙虛的孩子,他不會覺得對方是真正的謙虛,只覺得對方在裝比,“你究竟是誰?哪路高人門下?”
“你真是白痴!”岑青給了他一個白眼,閉目養神不再搭理他了。
“李旦,你知道她的底細嗎?”張錚又撩撥了岑青幾句,沒有得到回應,便轉而去問狗蛋兒。
“我不知道。”狗蛋兒怯怯地看了岑青一眼,他當初還是槍靈噬魂的時候就被岑青欺負的夠嗆,如今化形之後宛如新生,那些記憶倒是沒有忘掉,“就是……就是一個普通的妖吧。”
“你們合夥玩我的吧,普通的妖,你告訴我哪個普通的妖身上沒有妖氣?”張錚幾乎便要仰天長嘯,這娃娃看起來傻乎乎的,說話也這麼氣人。
結果狗蛋兒低頭嗅嗅自己,繼續怯怯地道:“我身上就沒有。”
張錚對他怒目而視,過了半晌,忽然吹了聲口哨,把跑到野地裡追兔子的金毛犬喚了回來,指著它對狗蛋兒道:“看到了沒?這個東西身上之前也沒有妖氣,但它的的確確曾經是一隻妖,還是一隻靈智天成的化形大妖。”
“我可以把你的話理解為在向我挑釁嗎?”岑青忽然睜開眼,望著張錚問道。
“你們完全誤會我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