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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思緒裡的流霜,並沒有注意到已然走到了衚衕裡。遙遙望去,自家簡陋的門庭邊,凝立著一道黑色的影子,黑衣黑髮,雖看不清面目,但是那身形極像一個人。
難道是——?
心內漫過一絲難以名狀的驚喜,流霜快步跑到那人面前。
劍眉朗目,面目肅然,果然是師兄的隨身傭人——藥鋤。
藥鋤在這裡,那麼師兄定是回來了,流霜的清眸瞬間笑成了兩彎新月,她躡手躡腳地向院內走去。
方寸小院,一株刺槐已然開花,淡白小花一串串垂掛著,芬芳滿院。
流霜眼波流轉,環視一週,沒看到師兄挺拔俊逸的身影。她又躡手躡腳走向屋內,床榻上空無一人,窗前的八仙椅也是空的,屋內依然沒有師兄的身影。
流霜的心,漸漸沉落,難道師兄並沒有回來?只有藥鋤回來了,不能啊,若是師兄沒回來,藥鋤是該告訴她的啊。更何況,這隻屬於她的小屋裡,依稀有一股淡淡的香氣,那是屬於師兄的氣息,因為太熟悉了,所以才能感受到。
流霜從屋中走出,正要出去向藥鋤那個悶葫蘆問個明白。
身子驀然一輕,竟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抱了起來。溫熱的男性氣息合著一股幽涼清香直撲而來,身子又一輕,她已經被拋了起來。向著那高高的刺槐飛去,白裙在空中翩然展開,好似白蓮花開。
飄飛的感覺太刺激了,一串清脆的笑聲在小院裡響起,流霜很久沒有這麼爽快地笑過了。
飛到了最高點,落下來,被那雙臂膀接住,又重新被拋起,再落下,再拋起,直到流霜被拋得頭腦眩暈,分不清東南西北,連連求饒,才被那個人安然抱在懷裡,坐在院中的軟椅上。
夕陽很美,槐花很香,周遭很靜。
安靜,流霜靠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心也很安靜。
一雙修長的手,輕輕梳理著她絲絲縷縷的發,好似梳理著她的心情。
流霜趴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緩緩哭了出來。
眼淚好似決閘的河水,氾濫。
在父母的懷抱裡,她沒哭,也不能哭,因為,她不能讓年老的爹孃再為她擔憂。但是,在師兄的懷抱裡,卻是可以肆意哭泣的。
頭頂上,依稀傳來師兄悠長的嘆息,極是悲愴憐惜。
良久,流霜終於哭夠了,多日鬱積的委屈好似隨著淚水消失了。她抹了一把眼淚,抬起朦朧的淚眼,望向朝思暮想的師兄。
他身穿一襲淡藍色衣袍,宛若將澄澈幽蘭的碧天披在了身上,給人一種寧靜而深邃的美。他俊美的五官若刀削玉琢一般,黑眸深邃如大海,眸中糾纏著思念糾纏著恍如隔世的悲喜。
或者是分開太久了,流霜驀然發現,師兄原來也是這般俊美的,比百里寒和百里冰一點也不差。
若說百里寒是清冷的寒玉,百里冰是玲瓏的頑石,那麼師兄是什麼呢?與她而言,師兄就是一抹光,一抹照亮她心底的光。
流霜很納悶,以師兄的容色,為何,那句詩裡沒有師兄的名字呢?不禁有些為師兄抱不平。
“霜兒,在想什麼呢?”段輕痕盯著她若有所思的側臉,微笑著問道。
“當然是想師兄你了,幾日不見,師兄愈發出落的俊美瀟灑了。”流霜盈盈淺笑著說道。
段輕痕一呆,眸中閃過一抹微光,他一掌輕輕拍在她的頭上,溫柔地笑著問道:“那霜兒有沒有動心呢?”段輕痕的語氣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
流霜詫異地挑眉,在她的記憶裡,師兄似乎從來沒有與她開過這樣的玩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略有些吃驚地抬起頭,正迎上他的目光,灼亮而深情。
心跳驀然一滯,兩頰隱隱發起燙來。流霜掩飾地嫣然一笑,將手一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