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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親王和我會晤時,迅速作了例行的遺憾的表示,而在前一天的會晤時是如此明顯地沒有這個表示的。但是,當他處理鎮壓義和拳問題的時候,他回答我的責難所用的語氣,據我看來,意味著他心中同意我所說的話,而且他曾在高階官員中極力陳述同樣的看法,但毫無效果。
慶親王在談到義和拳的時候所用的毫無希望和無能為力的語氣,給我的印象如此深刻,所以我回到使館之後,便致電艦隊司令,詢問他是否能夠再撥給七十五名士兵。
我的會晤的另一結果,就是使我確信長期以來我所懷疑的事情:總理衙門即使有慶親王作為它的發言人,已不再有效地代表中國統治勢力;同時我感到,他作為推動中國政府的一個槓桿,正在徹底瓦解。(註:胡濱譯:《英國藍皮書有關義和團運動資料選譯》,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8385頁。)
正如前文所說,在6月6日,慈禧已經打定了招撫義和團的主意,奕劻知道不能直接和慈禧衝突,但又不能不提醒慈禧。於是,他採取了折中的辦法,把俄國公使格爾思的函件,以奏摺附件的形式呈給慈禧,曲折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格爾思函中稱:&ldo;如果貴國政府或偏庇義和團,抑或無力彈壓&rdo;,&ldo;歐洲各邦必當設以絕計,以救其民……為救中國,必須片刻不緩,極切極嚴,諭令淨絕義和團毫無意識之不法所為。&rdo;(註:《義和團檔案史料》(上),第125頁。)奕劻呈送的這個函件警告慈禧的目的十分明顯,慈禧不會不明白。以載漪取代奕劻為總理衙門大臣,這個人事變動,反映了奕劻與慈禧關係的變化。此時的奕劻,雖未給予處分,實際上已被擱置到了一邊。
載漪、剛毅等也把奕劻看成了阻撓他們&ldo;撫團剿洋&rdo;的主要障礙之一。英國駐天津領事賈禮士在發給索爾茲伯理的一封信中也說:&ldo;在北京的主要政治家之間,慶親王和大學士榮祿似乎已成為對端王或董福祥提督起牽製作用的僅有的人物。&rdo;(註:胡濱譯:《英國藍皮書有關義和團運動資料選譯》,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223頁。)曾有載漪欲殺奕劻之說。(註:戚其章:《論庚子事變中的和戰之爭》,見《義和團運動與近代中國社會》,四川省社科出版社,1987年版,第321頁。)連對奕劻向來寵信的慈禧,都威脅要殺他。李希聖的《庚子國變記》中記載:榮祿曾勸阻殺徐用儀等人,說:&ldo;祖宗時不輕殺大臣,今誅之太驟,罪不明。臣亦見奕劻,奕劻言不可。&rdo;太后曰:&ldo;奕劻喜與他人事耶?為我謝奕劻,行將及若矣!&rdo;可見當時奕劻已和慈禧拉開了距離。普通的義和團成員把奕劻當成了漢奸,出現了有關奕劻的揭貼,其中光緒二十六年六月十九日(7月15日)張貼的&ldo;告示&rdo;名為&ldo;慶王爺於四月初九日夜間子時連得三夢&rdo;,&ldo;玉皇大帝點化他,改天主歸大清正道,你既吃了中國俸祿,反與外洋助力,此如不改,悔之晚矣……&rdo;(註:《義和團》第一冊,第11頁。)就在張貼傳單的當天,京師義和團殺死了清軍副都統神機營翼長慶恆。李希聖《庚子國變記》中說:&ldo;然拳匪專殺自如,載勛、剛毅不敢問。都統慶恆一家十三口皆死。&rdo;(註:《義和團》第一冊,第15頁。)可見,清政府雖多次強調要&ldo;統率&rdo;、&ldo;鈐束&rdo;義和團,但義和團卻並不那麼俯首聽命,在這種氣氛下,奕劻看到揭帖後的心情可想而知。
從6月10日上諭令載漪主管總理衙門之後,奕劻只得暫時把自己的主張收斂起來。6月16日,慈禧召集御前會議,會上就對義和團的剿、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