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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來了終南山,這兒有他能入朝的最快捷徑。李淳風與程將軍的父親程名振是舊識,從不幹預政事的李諺開了先例,與崔玄逸協力將他送入了弘文館做編修。往後如何,全憑他自己造化。
那天他背著包袱下了終南山,他師父站在山門前送他,兩人垂手而立,看著面前浩蕩山河與遠處雲霧中的長安城。良久,師父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問他:「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先父於太史局供職四十餘載,日夜博覽史書,觀宇宙永珍,天地造化,始覺世間浮名大多虛妄,唯順造化之功,方成大道。」
他叩首拜別師父,昂首下山去。他不知天命如何,更不知自己的命。他的眼前只有一條道,直到他埋骨泉下,他將走到山窮水盡,無人能阻攔。
於是陳默抬頭,第一次與李崔巍正面對視,低聲問他:「若崔某說是,李太史又意欲何為?」
李崔巍不言,只是將手伸向袖籠中,掏出一個魚符,制式是南衙十六衛中掌管宮內宿衛的將領所用,與他平日裡見到的腰牌不同的是,這魚符背面寫品級的地方陰刻著一枚印章,雕成金鵬鳥的形狀,下面還有一行小字:鸞儀衛。
「金鵬鳥,即天竺之迦樓羅神,專食龍族。」李崔巍見他盯著那隻金鵬鳥,簡單解釋道。
「專食……龍?」陳默皺眉,四捨五入那不是要吃真龍天子麼。
「鸞儀衛,即是武太后所創之迦樓羅,受令監察皇室宗親,並及三品以上文武百官,日常諸務,可不經三省,直秉太后。」
李崔巍將魚符翻過來,指著上面的名字給他看,上面已經刻著三個字:「崔玄逸」。
「元真君,李某此次來,是要推舉汝,加入鸞儀衛。」
(二)夢中夢
次日,陳默從睡夢中驚醒,刺眼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起身關窗,聽見樓下陣陣歡聲笑語,推門看了一眼,嚇得他又把門關上了。
誰能想到,他來東都的第一天晚上,居然睡在伎館裡。外面的景象可以說是花團錦簇花前月下亂花漸欲迷人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難不成他終於如願以償穿越到起點網文大男主小說裡了?
身邊傳來一聲鼾聲,陳默心中一跳,回過頭看見榻上還有一個人,是睡成螃蟹的陳子昂。他鬆了口氣,踹了踹哈喇子流了一枕頭的未來大文豪:「醒一醒,陳兄,你帶我來這兒做甚?」
陳子昂揉了揉眼睛坐起來:「這是明義坊天香院,昨夜你黃醅酒喝多了,李太史怕你醉死在豐都市,讓我五更剛過就將你帶出來。」
陳默啞然,他既然已經出了那玄幻設定的豐都市,此刻他所在的,應當就是《東都》的主世界——大唐神都洛陽城。
他又跳起來跑去窗前,將窗戶大敞開,此時一股清風吹過,吹起簷角銅鈴叮噹作響,在他眼前的景象,是晨光熹微之際的東都洛陽城。
城坊密密麻麻如棋盤,工整排列在皇城之南,綿延幾十里,象徵銀河的洛河從城北穿過,城東河道直連通濟渠,是貫通南北的大運河終點、天下商旅自東向西進入長安的必經之處。明義坊在洛城之西,距皇城僅兩坊與一河之遠,他甚至隱約可見河對岸的巍峨皇城,與皇城背後的北邙山。
此刻剛過辰時,街上已陸陸續續有了行人,街邊已支起了朝食攤子,芝麻餅的香味飄上雲端。坊門已經開啟,車馬轔轔,在寂靜街道上留下一串迴音。
城北有古寺,寺中有古塔聳入雲霄。此時突然響起晨鐘。鐘聲雄渾莊嚴,響徹洛陽城。隨著鐘聲洛城逐漸甦醒,愈加喧囂。洛城中引入洛河與伊水為居民取用,家家環水而局,綠樹蔥蘢。此時倒夜壺的、潑脂粉水的、淘衣洗菜的、叫賣朝食的響成一片,伴著凌亂馬蹄與呼喝。陳默看見有個醉漢趔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