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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飄飄地問出聲,語帶笑意,好似無奈地將一個偷吃糖的孩子抓個現行。而眼睛不然,他望住她,洞悉她,攫著她,困囿她。她竟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笑還是在生氣。即使是生氣,他也是溫淳清雋的。
沈清宣心底冒出一個疑問。
這事她沒同任何人說過,他是如何知曉的?
他隨即說,&ldo;宣宣,我並非責怪你救人的好心,只是日後,你需為自己考慮更多。如今六界不太平,魔族隨時可能攻上仙庭,你失了內丹,妖力衰退,到那時若不能自保,該怎麼辦?&rdo;
她頓了頓,而後才慢慢地說:&ldo;我不是有你嘛。&rdo;
&ldo;是,你有我。&rdo;他的面容在月色下愈發柔和。
&ldo;相識之初,你是斬妖除魔的年輕劍修,我是你劍下僥倖逃脫的花妖。而後你修仙道,我修人身,到再度相遇,互生愛慕,竟已過去這麼多年。&rdo;她握著銅鏡的指節依稀發白,&ldo;如今你已飛升成仙,我們也將要成婚了。今後我會是你的妻子,你將成我的夫君。我們需彼此扶持,相互督促。即便世事變幻無常,我們也得保有初心,是麼?&rdo;
他神色未變,吻了吻她的鬢角,&ldo;是,我初心從未改變。&rdo;
&ldo;臨淵,你看。我陪了你這麼久,日後我也會一直在你身旁。&rdo;
&ldo;嗯,我們會一直在一起。&rdo;
仙庭置辦婚事的禮節並不如人間一樣瑣碎,沒什麼苛刻的講究。況且火德星君和蘼蕪仙為仙低調,在戰況暫息都時日不願過分聲張,大婚當日,他們只宴請了一幫雙方都相熟的仙友,在府裡擺開宴席。
在抬入一眾仙庭賞賜與親友贈禮後,終於輪到新娘子進場。
沈清宣被人抬去她進過無數次的府邸,算是走過排場。為穿喜服,她一日未飲一口水、未吃一口飯,坐在花轎裡被顛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下了轎,牽住臨淵伸過來的手,剛鬆開繃緊都弦,腳下一個不穩,往他懷裡栽去,差點把蒙在頭上的喜帕摔落。
新郎官不動聲色地為她拉好蓋頭,穩穩挽住她的手。可這一幕早就落在他人眼裡,引得滿堂賓客不住掩嘴偷笑。
府邸大門敞開,紅的月季與山茶花瓣隨著二人相與步入廳堂而鋪開在他們腳下,新人所及之處,遍野留香。
眾賓客投來艷羨目光,不禁讚嘆這對新婚夫婦真乃郎才女貌,新郎官挺拔俊秀,前途無量,新娘子人美心善,想必會成為一位賢妻良母。
此時準賢妻良母在蓋頭底下悶悶不樂地問她的夫君:&ldo;我是不是給你丟臉了?&rdo;
&ldo;你我都是頭一回成婚,互相擔待著點。&rdo;他垂眸笑,趁人不注意,穿過坐席時順了塊糕點往她嘴裡一塞,&ldo;賓客之禮不過走個過場,一會兒禮成後,我們便撂下他們自個兒回房,如何?&rdo;
她挨著他,與他咬耳朵:&ldo;你也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吧?&rdo;
他淺笑,&ldo;我眼中有你一個就足夠了,不是麼?&rdo;
新郎官牽著新娘停下,兩人相對而立。因新郎官的父母早已在輪迴道中徜徉了不知幾次,沈清宣又是自行修煉成精的,無父無母。本想拉她師父奚山道人來父母位坐鎮,可師父不問天上事已久,即便是弟子大婚,也請不動她上仙庭。
只聽主持婚禮的天官朗聲道:&ldo;行禮‐‐&rdo;
新人便轉向空空如也的父母位,屈身一禮。
主持婚禮的天官開始了他的獨角戲,從新郎官一波三折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