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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卡錄音機就跳。王大頭又問我哥哥王中秋,我哥哥王中秋還在猶豫。李建軍說,中秋肯定是不能去跳舞的,他爹把他管得緊呢。這時就聽見我父親扯開了嗓子在喊我哥的名字。我哥不情願地應了一聲,父親讓他馬上過去。李建軍於是追問我的哥哥去不去跳舞。我哥小聲說去,一定去。
我的哥哥王中秋挪到了父親那邊,父親冷著臉讓哥哥明天去一趟學校,看錄取通知書下來了沒有。哥哥答應了下來,可是那邊王大頭和李建軍他們已散了。
哥哥鑽到了床上,我也鑽進了被窩。我說,哥,你真的去跳舞?
哥哥沒有說話。
我說,哥,你要真去跳舞帶上我好嗎?
哥還是沒有說話。
我說,哥你要是不帶上我,我就告訴爹。
哥哥說,我又沒說不帶上你。
哥哥說完之後,沉默了好久,突然說,我要做一條喇叭褲。
我說,哥,我明白了,跳迪斯科都要穿喇叭褲。
偶像(1)
回到那遙遠的八十年代,那時我還沒有確切的偶像,西狗的偶像就是我的偶像。西狗的偶像一會兒是上海灘裡的許文強,一會兒是搖滾歌星崔健,一會兒又是四大殺手。崔健和許文強離我們的生活太遙遠了,而四大殺手卻離我們很近。
我這裡所說的四大殺手不是武俠小說裡的人,而是我們那裡的幾個不良青年。那時,我們那裡的不良青年都有外號,比如我們煙村有五鬼十三妖,我、西狗、劉小手、四毛、趙大偉,我們就是那五鬼十三妖中的五鬼。而在這些不良青年裡面,最負盛名的就是四大殺手。
我們都沒有見過四大殺手。四大殺手的家離煙村很遠,靠近湖南,因此四大殺手的主要活動範圍在湖南,他們在湖南的名聲比在我們煙村還要大。不過,在當時的煙村,提到四大殺手,其兇悍是婦孺皆知的,他們是1983年嚴打後冒出頭的第一批惡人。我們,包括西狗,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要去挑戰四大殺手。曾經一度,他們是西狗的偶像。西狗常說,要是能認識四大殺手就好了,加上紅兵,加上劉小手,我們一起就是江南七怪。
西狗還產生過去拜見四大殺手的念頭,終究沒敢去。我知道他也就是嘴上說說,心裡還是害怕四大殺手的。那時四大殺手早就成名了,他們打打殺殺是動真格的,不像我們這群剛開始長毛的小傢伙,雖然心裡有著無數胡亂的想法和破壞慾,終究只是在家門口裝腔作勢。
四毛聽說西狗要加入四大殺手的陣營,說他也要加入。西狗說,你就算了吧,你膽子這麼小,算得上哪一怪?四毛於是很羞愧地低下了頭。四毛低聲說,膽子是可以練大的。西狗說,那好,改天給你一個練膽子的機會。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天有些陰沉,收音機裡說,西伯利亞的寒流到了長江中下游,今年的第一次寒潮就要到了。我們坐在劉小手的理髮店門口,西狗穿著一件單薄的“軍頁子”,我和四毛都穿得很厚,還是覺得冷。那時好像流行穿“軍頁子”,肩上還有肩章,褲子邊上有兩道紅色的筋,看上去就像是武警。西狗說他的是真“軍頁子”,他把“軍頁子”的上衣口袋,還有褲子口袋翻了過來,指著上面的紅色印章說,有這個印的就是真的,沒有就是假的。你們看,這上面有姓名,有血型,還有部隊的番號,要是上戰場打仗打死了,把頭打爛了認不出來了,一翻這個印,就知道你是誰了。
那天,我和四毛哈腰坐在深圳理髮店門口,西狗站在寒風中,他的身體是那麼單薄,風吹動著他嘴上剛剛冒出的幾根微黃的鬍鬚,他瘦長的腿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不安,在不停地抖動著。西狗說,日他媽,真冷,劉小手,放個歌聽。劉小手就去放歌。放的是崔健的一無所有。我們那時就像歌裡所唱的一樣,除了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