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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平時追問得更緊了。我的許多其他病人，也許是大多數病人，不會把類似於我對鮑勃關於多伊爾和車庫的追問視為對質。但鮑勃對我的窮追不捨感到有壓力，就好像我把他逼到了牆角，於是他伸出手在背後亂摸一氣，試圖碰到牆壁。他的呼吸變得更急促了，本已蒼白的臉頰變得更沒血色了。
&ldo;有關的吧，&rdo;他說，但只是試探性的。他比我想像的更擅於自衛。
當我自問這樣堅持對於臨床診療是否有意義時，我把一句已經憋在心裡很久的話說了出來，&ldo;我覺得你好像很掛念馬洛裡。&rdo;
他立刻回答：&ldo;每個人不都是這樣嗎？&rdo;
又一個巧妙的回答。這讓我對鮑勃刮目相看，但也許我不該這樣。因為通常人格分裂病患者具備的本領就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兩年多了，在鮑勃身上，我還是會有新的發現。
鮑勃的戲謔在心理診療上是個好兆頭，但我不想就此停止提問，我還想從鮑勃的回答和暗示裡瞭解更多有關多伊爾和馬洛裡的情況。&ldo;這星期前幾天‐‐是你放歌的那次吧？‐‐你提到借你車庫的那個人後，立刻表現出對馬洛裡的關心，還提到了你在寫作。而且今天你又說&l;現在還不安全。&r;&rdo;
&ldo;那又怎麼樣呢？&rdo;
&ldo;多伊爾的車庫，你寫的東西，還有馬洛裡，這三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rdo;
鮑勃的嘴足足張開了半英寸，下顎往前伸出了好多，讓他看起來好像突然有了下巴。他說：&ldo;她失蹤……很久了。每個人都很關心。我想你也是。不是嗎？&rdo;
我也是？&ldo;鮑勃，這很重要。你覺得多伊爾跟馬洛裡的事會有關係嗎？&rdo;
他搖了搖頭。&ldo;真正瞭解一個人很難，不是嗎？你以為你瞭解……可是，&rdo;他說。&ldo;我覺得，事實往往與你想像的不同。&rdo;
這番話雖然是陳詞濫調，講的卻是事實。而且鮑勃的病症讓他比我們更容易對周圍人的動機起疑心。但我也明白，鮑勃不想讓我用心理學原理去分析他的話。我問：&ldo;你到底在想什麼呢？&rdo;
&ldo;沒什麼，&rdo;他說。然後又以略帶嘲諷的口吻說道，&ldo;我的媽媽。&rdo;
我又回到了開頭的話題。&ldo;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多伊爾的事？&rdo;
鮑勃用牙齒咬住舌頭。鬆開後，他說，&ldo;我認識她，馬洛裡。我覺得你不會……&rdo;
什麼？你覺得我不會什麼？
22
我認識她，馬洛裡。
不管是有趣的不合邏輯，或是看似不合邏輯。反正他沒有回答我關於多伊爾的問題，倒是把我的注意力又轉到了馬洛裡身上。或者說……也許談論馬洛裡對他來講就是談論多伊爾。
耐心點，艾倫。
&ldo;你認識？&rdo;我問。&ldo;你認識她？&rdo;雖然我知道車庫的位置，也知道多伊爾一點點事，我還是沒想到鮑勃會認識馬洛裡。為什麼？
因為鮑勃就是鮑勃。
&ldo;我們說過話。在我為多伊爾工作的時候。她有時會路過。她對我們做的事情很好奇。她很喜歡那些魚。還有瀑布。她說從她房間的窗外會傳來水流聲。我有時看到她。在窗邊。多伊爾不在家的時候她就會下來坐在池塘邊看魚。&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