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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把各個部門的人都陸續地叫進了她的辦公室。出來的人有的面露喜色,有的人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那一定是捱了林小姐的批。後來就叫到了我,這是林小姐第一次在她的大辦公室裡召見我。我在這裡用召見這個詞,是因為當時我們都把被林小姐叫去談話叫召見。有一個報關員說得更絕,稱被林小姐召見是翻牌子。是的,我們寫字樓裡的一干男男女女們,一個個就像過去皇宮裡的那些寂寞的嬪妃一樣,時刻在盼望著被皇帝寵幸。當然這樣的比喻並不恰當,只是當時我們寫字樓的人這樣開玩笑而已。林小姐大約也聽到了這樣的玩笑,但她好像並沒有生氣。林小姐把我叫去了她的辦公室,問了一些我近來的工作情況。林小姐說,你不能只是等著我分配任務,你要主動想想辦法,看怎麼樣把企業的文化活動搞起來。林小姐說,你在珠江織造的位置是可有可無的,這個寫字樓裡還沒有一把屬於你的椅子。林小姐說你要學會為自己添一把椅子。林小姐一二三四條地說了一大通,然後說,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把小李給我叫進來。我還站在那裡沒有走,我在想著向林小姐請一天假,去一趟布吉。林小姐說,你還有什麼事嗎?我說我想請一天假,我想去布吉看看我二姐。林小姐說,請假的事你找汪小姐就行了。我說汪小姐不會批我的假的。林小姐大約明白了我的意思,說那你去吧。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從松崗坐車去了布吉。還好,這一次坐到了直達車,路上沒有再被人轉來轉去。找到二姐打工的工廠時,已是上午十點多鐘了。我請保安幫我去叫一下我二姐。保安看看我說,哪個車間的?我說不知道。保安說,這麼大的廠,哪個車間的不知道,我怎麼幫你叫?再說了,上班的時候是不讓出來的。我問保安廠裡幾點鐘下班,保安說十二點半。於是我就在廠門口等。等到下班的時候,一聲鈴響,廠裡響起了一片歡呼聲。接著從廠房門口就湧出了一大片穿灰色工衣的打工者。他們尖叫著,幾乎是帶著小跑衝出了廠門,人流像潮水一樣洶湧而出。我站在大門旁,緊張地盯著從廠門口湧出的灰色潮流,人流就這樣湧動了足足有十分鐘,才開始變得稀疏起來。可是我的二姐一直沒有出現。直等到保安關了鐵門,廠裡再也沒有人往外走了,我的二姐還是沒能出現。我攔住了幾個打工妹,問她們王紅霞還在廠裡面上班嗎,她們都搖著頭說不認識王紅霞。 。。
相聚(4)
中午我買了兩個饅頭填了一下肚子,就又站在廠門口等。我想可能是剛才出廠時人太多了,我沒有發現我的二姐。於是我守在廠門口,希望在二姐上班時遇見她。不一會兒,就有三三兩兩的工人陸陸續續往廠裡走了。我不停地問她們,老鄉,你們認識王紅霞嗎?得到的都是搖頭,或者反問一句,是哪個車間的?我說不上來,她們就表示愛莫能助了。
進廠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大家都面無表情,腳步匆匆。我熟悉這樣的表情,和我們珠江織造的工人一樣的表情。這是珠三角的打工人慣有的表情。她們總是這樣行色匆匆心事重重,她們出門時也和我一樣,懷著對城市生活的無限嚮往和熱愛,懷著成為城裡人的夢想,走進了珠三角大大小小的工廠。然後,她們大多數人的夢想,就年復一年在流水線上悄悄地流走了。等到有一天,她們發現青春不再時,才驀然發覺,她們把一生中最美麗的青春年華都付給了這些流水線,換回的卻是微薄的薪水和一個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