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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怕自己終有一天會忘了她。
高中第一天開學,穿著白色校服襯衫的司南走進教室。三年時光的滌盪,他徹底擺脫了少年的稚氣,變成了更加明亮耀眼的存在。
班上大多是初中直升上來的同班同學,也參雜著幾個陌生的面孔。原本四中的國際班精英教育,在中產階級家長鍥而不捨的對於階層分化,教育資源分配不均的強烈聲討下,教育局一紙令下,終於改成了混搭式課堂。一個年級九個班,四個國際班,五個升學班。國際班用慣常的放羊式教學,注重孩子的天性,以一種順其自然的教學態度,放任這些將熟未熟的少年們各自折騰。至於另一半升學班的學生,只能按部就班的投入他們早已習以為常的題海生涯。
你看,你以為人生而平等,其實在最開始的人生路上,人就是不平等的。
女孩子們興奮的討論著暑假又去了日本或者歐洲度假,輪流展示著最新款的錢包或者手鍊,作為旅程的戰利品。
在司南經過時,女孩子們不約而同的拔高了聲量,好像這樣就能分得景仰已久的那個少年的一點垂青。
女孩們的心思有時候很複雜,有時候卻又很淺顯易懂。
每到這時,司南總是會想起蘇千秋的話,&ldo;王子真是膚淺,如果不是仙度瑞拉長的漂亮,王子才不會一見鍾情。&rdo;然後他不禁自嘲,看來公主們也是一樣落於窠臼的膚淺。
不知道何時開始,司南開始了不勝其煩的光環附體生涯。
從小學開始,從少男少女懵懵懂懂的情竇初開,從國外那幾個洋節被賦予了與眾不同的含義之後,每逢情人節,聖誕節,或者他自己的生日,女孩子們的禮物就蜂擁而至,連搬回家都是一件叫人頭痛的事。
司南後來想了想,收了她的禮物,那就必然要收另一個她的。厚此薄彼自然不好,既然如此,那就全部別收了。
當拒絕成了自然,成了習慣,也就成了不成文的規定。
司南就是這樣,不論大事小事,永遠的滴水不漏,永遠的無懈可擊。
開學第一天,一如既往的是點名,然後自我介紹。
司南趴在桌上,又是這堆人,又是這種日復一日的百無聊賴,這種日子就像泥沼一樣讓人深陷其中,看不到一點盼頭。
教室,操場,家,三點一線的枯燥無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水到渠成的出國留學讀名校,按著父母規劃好的人生線路前行,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就變成了這樣一個得過且過,沒有半點自我的扯線木偶。
司南胸口泛起一絲苦澀。
長大果然不是一件好事。
人越大,想要的就越多,越會發現想和世界抗衡的自己多麼的徒勞為力。
時間如溫吞的水,不知不覺,就這麼耗過了半個學期。然後那天,他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ldo;蘇千秋,你的東西掉了。&rdo;有人在司南耳邊吼了一句。
他猛地轉過頭循聲望去,只捕捉到一個留著及肩短髮少女的殘像。那少女彎腰拾起地上的作業本,拍了拍,像是要拂去上面的鞋印,隨即便被淹沒在放學後洶湧而出的學生潮中。
他只來得及抓住旁邊說話的那人。
&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那是個臉圓圓的少年,戴著厚底眼鏡因而顯得有點面目不清。
&ldo;我,我,我叫林風眠。&rdo;
少年很緊張,他認出了眼前這個表情焦灼的少年正是司南。
每間學校總有那麼幾個人,不管走到哪裡都高調而閃耀,讓人們的目光如影隨形;也有更多的那麼一堆人,沉默的讀書寫字,毫不起眼,就像河底的沙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