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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的霓裳和凌末,他們望著我驚慌失措,我喜歡他們那樣擔心我的表情,我感覺不孤單。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最好的朋友啊,只要他們不放棄我,我就擁有一切。我想。凌末探手摸摸我的額頭,很無辜的說,不燒啊,闌尾炎怎麼會傷到腦袋。三個孩子在病房中放肆地大聲笑,這樣讓外面的護士醫師們非常鬱悶。
手術中很難得我一直清醒著。麻藥對我的大腦沒造成任何障礙,我斷斷續續地跟醫生聊天,還真天馬行空。闌尾這東西,除了能為人類曾經是猴子的歷史做個見證外什麼功能沒有,許是這樣被人冷落看輕心有不甘就時不時痛上一痛發點脾氣以此證明它的存在。結果卻是它只有被切除,真是個諷刺的世界。這次是徹底的分離出身體的一部分,多餘的部分。我想起剛出生的我也被切除過一部分,我的多出來的腳趾。看,人就是這樣慢慢把自己一部分一部分地丟掉。
我不害怕。
我聽到金屬地刀剪清脆冰冷地撞擊聲,聽到剪刀剪開肚皮地滋滋聲,一個什麼東西吸出潰爛的膿噁心的噝噝聲,還有縫線時拉出的沉悶的聲音。醫生是個頭髮花白的老者,有專屬於老人的那種睿智的風趣,和他談話非常有意思,本來僅有的一絲淺薄的疼痛似乎也在不經意中消失掉了。醫生說,這是他做的第九百九十九個闌尾切除手術,九百九十九啊,差一個就九九歸一了,那他也就差不多該皈依了。他說他好想給自己做一次闌尾切除手術啊,他自己做手術一定不會很痛,只是他的闌尾早已經被切除掉了,在十二歲,他還不會做闌尾切除手術的日子。說完他自己先笑起來,只是手還保持著穩定,手術程式一絲不苟地執行著。
我忽然想起霓裳和凌末,我親愛的親愛的兩個人哪,你們還在手術室外焦急等待的嗎?我猜想他們等待的姿勢,在手術室外安靜而詭異的長廊過道的椅子上,霓裳安靜地坐在那裡,她的腳微微向內側傾斜,閉著眼睛,睫毛長而微卷如同一個可愛的洋娃娃。我曾不止一次地在同床的夜裡告訴她我多麼多麼的喜歡她的睫毛,我會曖昧的吻她的睫毛,看到她輕輕顫慄著享受的神情。她的手一定也是如平日託著下巴的,臉的輪廓美麗的像深夜河塘中的月影,虛幻而不真實。凌末則會是雙手淺淺插在褲兜裡,厚實的肩膀向上聳起,靠在牆壁上,牆壁冰涼。又或者立起身來,依舊雙手插兜在長廊過道中左右徘徊。他的腳步聲在走廊的安靜中迴響,如同扔了顆石子的水面漣漪層層散去,寂寞水影中的時光也被踏碎,隱約黯淡了。
第一章
第11節 赤(11)
伊霓裳,尹凌末。
這兩個名字在我的詞典裡我曾經一度把他們解釋為愛和力量,事實上他們也一直是我的愛和力量,支撐著我在這個陰冷黑暗的世界生存下去。我們稱呼對方時都用親愛的,她是我親愛的霓裳,穿著彩霞跳霓裳羽衣舞的小仙女;他是我親愛的凌末,飄零飛散的夢和理想的碎末。我們彼此相依為命,將對方的快樂對方的憂傷當作自己的快樂和憂傷,將對方的傷和眼淚當作自己的疼痛和悲哀,我們互相照顧互相溫暖互相遮擋陽光和暴風驟雨。三個人的相濡以沫,這已經不是一種簡單的感情,感情這玩意兒,有時候太複雜,有時候有些玄乎。
我和霓裳躺在我那張窄小卻潔淨的床上時總會在經意與不經意間說起凌末,霓裳說這樣讓她感覺他就在我們身旁,霓裳說她看得到,不,她甚至摸得到凌末的形狀。凌末的頭髮蓬鬆得像一大堆森林裡陽光下的松針;凌末的額頭光潔的像晴朗天空鳥樣飛翔的浮雲;凌末臉的輪廓像山坡上突兀而出的巨大岩石一般剛強硬朗;凌末的眼睛像暗夜映在湖面上的繁星,霓裳說起凌末時好不吝惜那些美好的詞語,她無比喜歡用那些美好的詞語拼接成一個個比喻句來形容她的凌末。我總告訴她,霓裳,我親愛的親愛的霓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