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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臉色微沉,他是謙和,但謙和不等於缺心眼啊。身邊的伴讀都沒把自己當回事兒,可見自己這太子做的有多失敗了!
陳文舉雖然固執,德行和學問卻是不差的,覺出自己言行失當,立即向太子叩首請罪:“老臣行事有缺,越權處事,確是不妥,還請殿下治罪。”
太子連忙親手扶起,微笑道:“太傅也是為了吾好,這些年多虧太傅教導,吾才有今日,些微疏漏,何須如此。?
杜凝這才覺得不好,也跟著請罪。太子令人扶起了。雖未加譴責,但心裡仍然不悅。身為伴讀,本應事事為太子著想,誰知還有這樣拖後腿的。你向太傅告沈慄,莫非吾就能置身事外,到時候傳出吾貪圖玩樂的名聲,你當如何交代?
陳文舉堅持道:“此乃臣的不是,晏子曰:‘不掩君過,諫乎前,不華乎外’,又‘不掩賢以隱長,不刻下以諛上’,臣常以仁德教殿下,如今怎可輕忽自身之過,殿下莫要阻攔,臣自當去陛下面前請罪,以儆效尤。”
陳文舉還真是說走就走,他都七老八十了,眾人也不敢使勁兒攔他,到底叫他出了東宮,往乾清宮去了。
太子與幾個伴讀面面相覷,都有些無趣。
太子尤為不悅,陳太傅去父皇面前領罪,自然會說明前因後果,自己讓沈慄講故事的事豈不是要被抖道父皇面前去了?
父皇進來雖說待自己仍舊親善,只是仍然時有不滿意的地方。眼看兩個弟弟也漸漸大了,金貴妃和瑜妃的野心也大了起來,正在步步緊逼,自己母族又勢單力薄,此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偏鬧出這些來!
都怪杜凝!太子瞪了杜凝一眼,一拂袖,無精打采地坐下了。
杜凝知道今天的事恐怕無法善了,不聲不響縮在一邊。對太子也好,對太傅也罷,自己都沒扮演好角色,往後怕是要失去太子的信任了。想到這裡,狠狠看向沈慄,若不是因為沈慄,自己也不會做出如此蠢事!
沈慄見杜凝一副委屈的樣子,頗為失笑。明明心懷惡意的是這人,現下他卻憤憤不平起來,真是莫名其妙。
果然,不一時,邵英讓驪珠來召太子並沈慄、杜凝去乾清宮。
太子與驪珠被侍從們簇擁在前,沈慄和杜凝不約而同緩了緩腳步,落在後邊。
杜凝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沈慄,你也別太得意,今天我固然得不著好,你也一樣!你為了討好太子殿下天天講些井市傳聞總是真的吧,哼,看到了皇上面前你如何交代!”
沈慄笑著拱拱手:“這個就不勞宏端兄操心了。不過,在下思來想去,似乎與仁兄並無仇怨,但自在下入東宮以來,宏端兄似乎一直看在下不大順眼,這是何故?”
世上最憋屈的事,莫過於害人不成,人家還沒把你當回事兒!
杜凝冷笑道:“看這回你被逐出東宮,身敗名裂時,還能得雁璇青眼否?”
哦,沈慄恍然大悟,敢情這是個想做李家女婿的。
沈慄笑問:“敢問閣下是李家二姑娘的——”
“我是雁璇的表兄!”杜凝道,隨即似乎陷入回憶,語氣恍惚:“自打兩年前元月隨父親往李府上拜年,偶然驚鴻一瞥,得見雁璇風姿,夢寐不忘也。我本打算鄉試考個好名次,就央父親提親,待得中進士正好成親……”
“哎,等等,別想了”,沈慄拍拍他肩頭道:“現在人家不巧是我沈慄的未婚妻,女子閨名不可輕易外傳,再提雁璇兩個字,小心我揍你啊。”
杜凝大怒,還待爭辯,沈慄往前一指:“看見沒,乾清宮到了。”
杜凝才回過神來。
幾人整理衣冠,待驪珠去通秉了,才肅然入內。
此時卻不止邵英在此。邵英下了早朝,常於乾清宮中宣召重臣商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