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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集團裡的人顯然不敢對楊于波直呼其名,於是他還有?一個?更泛用的稱謂——楊總。
陳慕山在玉窩的一個葬禮上,遠遠地見?過楊于波一次。
其實當時去世的人,只是集團裡小人物的,但楊于波卻秘密地來了。
那天凌晨骨灰下葬,在青蛇峰下的公?墓外面,他撐著黑傘從一輛商務車上下來?,和其他送葬的人一起跟著骨灰盒慢慢地爬完正條山路,在此期間,他身邊一個?人也沒有?,除了陳慕山,直到送葬儀式結束,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那個?走在隊伍後面的人,就是楊于波。
而他也沒有?在公?墓裡多做停留,最後一剖紙灰堆熄滅以後,就沉默地下山了。
等?他走得沒影了,才有?人過來?,鄭重地給家屬送上一箱子帛金。
裡面有?多少錢陳慕山不知道,但從家屬開啟箱子後,先是驚訝,接著淚流滿面,最後甚至想給送箱子來?的人磕一個?的模樣來?看,楊于波絕對不是意?思一下。
那是楊于波唯一一次在玉窩露面。
隔著幾十米的送葬隊伍,當時的陳慕山也沒有?看清楚他到底長什麼樣子,只記得他人很高?,穿一身黑色的西服。不過,常江海活著的時候,曾經給陳慕山看過一張楊于波年輕時候的照片,照片是一張大合照,背景是一個?七十年代?的礦區的大門。
照片已經很舊了,畫素不好,加上又?是合照,連人的五官都?看不清楚,然而,雖然照片上有?上百號人,但在常江海沒有?給任何的提示之前,陳慕山就已經注意?到了站在角落裡的楊于波。
至於這種直覺是從哪裡來?的,陳慕山也說不上來?。
「楊總好……」
陳慕山的意?識其實已經有?些散了,但他還是盡力集中起精神,應對電話那頭的人。
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和這個?楊氏這個?集團的靈魂人物對話,不說有?多大的目的,他至少想要記住這個?聲音。
「受苦了。」
對方的聲音很溫和,和陳慕山想像當中的完全不一樣。
「楊總,不至於……」
對方淡淡地笑了一聲,在他停頓的間隙,陳慕山聽到了電話那頭的風聲。
「聽說,三年前,你救過一個?特勤隊員。」
「對。」
「我當時沒有?聽到你的解釋,今天趁這個?機會,你可以解釋給我聽聽。」
陳慕山稍稍抬起下巴,「沒什麼可解釋,那是我以前的兄弟。」
「和特勤隊隊員做兄弟啊?」
「對啊。」
陳慕山笑了笑,「楊總不覺得這樣很帥嗎?」
「是很帥。」
「謝謝楊總誇獎。」
「不用這麼客氣。」
「那不行,我這……還被捆著捱揍,等?……楊總赦免。」
「呵,你很會說話。」
陳慕山的視線逐漸開始有?些模糊,鼻腔裡流出的鼻血在地上滴出了整整一灘,然而他已經看不清楚血的顏色了。
「我不是……靠這一張嘴,我為集團買了三年命了,現在身體?也廢了……楊總,你要是覺得我不可信,給我一筆撫卹金,把我斃了算了。」
「你是個?孤兒?,你讓我把撫卹金給誰。」
陳慕山咳了幾聲,身體?也在鐵架上晃蕩,他拽住掛著他的繩子,穩住身體?,「給易秋。」
說完頓了頓,「告訴她,別幹了,幹這行不得好死……」
這既是一句假話,也是一句真心話。
陳慕山說完這句話,電話那頭的風聲突然大了起來?,似乎打電話的人從室內走到了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