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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慕山摘掉張鵬飛的手,「小秋呢。」
「在江姨那邊。」
「江惠儀,她還沒死嗎?」
「……」
張鵬飛看著陳慕山的頭頂自我嘲笑。
從現實意義上來說,陳慕山是個毒販子,沒有人性,沒有慈悲心,沒有是非觀念。他已經完了,他這輩子廢了,他張鵬飛為什麼要對著一個廢人浪費時間。
「滾吧。」
陳慕山應聲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他穿的是他入獄之前緝毒隊給他買的一套運動裝,時隔三年,款式早已經過時,腳上的鞋卻是一雙正兒八經的義大利小牛皮靴,是他入獄前穿在腳上的那一雙。配著罪犯的平頭髮型,荒唐又滑稽。
「我要找小秋。」
「你能不能不要找她。」
陳慕山轉身看著張鵬飛,冷不防地罵了一句,「你懂個屁。」
張鵬飛七竅生煙,剛要上手,面前的人突然猛烈地咳了起來,直咳得雙眼發紅,鼻腔起伏,最後縮在路邊一陣一陣地乾嘔。張鵬飛渾身上下掏了個遍,才掏出一張不知道什麼時候揉在衣兜裡的衛生紙。陳慕山沒有接。他仰起頭,邊咳邊說:「給小秋打電話。」
「打個……」
張鵬飛話還沒說完,自己的手機突然響了,他低頭一看,螢幕上的名字是尤曼靈。
張鵬飛沒好氣兒的接起來,「幹什麼!」
「他出來了沒,我工廠的人來接他了,車牌號是……」
張鵬飛:「他是來你那當老闆還是當洗腳工啊!」
「兇什麼!。」
尤曼靈莫名其妙,「你吃炸藥啦。」
張鵬忍著火問道:「你人在哪?」
「醫院,剛和小秋看完江姨。」
「讓她接電話。」
「她開車呢,你有啥事跟我說。」
張鵬飛把手機話筒對著嘴邊:「老子就一句話!你們讓這個人好好接受接受社會的毒打!」
尤曼靈莫名其妙地掛了電話。
易秋一手穩住方向盤,一手調低車載廣播的音量,「怎麼了。」
「呵,張鵬飛吃錯藥了,對了,你晚上不值班吧。」
「嗯。」
「那要不去我那兒。」
「不去了吧,放下你我就回去了,阿豆還沒餵呢。」
「我找人幫你喂,順便給你帶出去溜溜,山哥來大江南報導了,怎麼說這份工作是也你給他介紹的,你不想看看他是怎麼上手的?」
易秋打方向盤,拐進縣城的街道,「他消失以前,我對著他十幾年,進監獄以後重逢,我又對著他三年,我是他的誰啊,非和他不死不休的。」
「誰叫你之前把他當只狗崽兒養著。」
「好了。」
易秋狠踩剎車,慣性讓尤曼靈下意識地抓住扶手。
易秋側頭看向尤曼靈,「他是個人。」
「行,他是個人,他是個人,他是個人。」
尤曼靈一連重複了三遍,「每天早會我都讓吳經理督促他說三遍,可以開車了吧。」
第10章 滂沱(二)
陳慕山坐上了尤曼靈派去接他的車,車開出了出陽山區,又開了兩裡地,進入玉窩縣城。就快要過年了,城鄉結合部上趕山的人聚集在江邊市場,趕在年前買賣最後一批山貨,陳慕山搖下車窗,看見了黃昏下浮光燦爛的大洇江,江上禁漁,看不到一條船,乾淨的水面等待著邊境的日月星辰。
「很懷唸吧。」司機和他攀談。
陳慕山把帽子翻起來帶上,抱著手臂窩進後座,沒有交談的意思。
司機並沒有介意他抗拒溝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