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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透著疲倦。我明白她不方便說而已,上前道:“臣女給太后揉肩吧。”
她笑出聲,一點我鼻尖:“是個可心的丫頭。”我知她這麼說就是同意了,笑著到她背後。揉肩這事,好像還是曾經給姐姐做過吧……
我正拿捏力道,太后笑道:“哀家瞧你頂好。既善解人意,又是飽讀詩書。”
我心知她開玩笑,笑道:“太后高看了,臣女不過認得幾個字。女子無才便是德,誰敢飽讀詩書啊?”
“沒有?”她笑,“淚溼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 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丫頭啊,出口成章還不是飽讀詩書?”
我清楚地感覺到她唇邊笑意已經隱去,心知糟了,強定下心來:“是臣女胡謅的,不能作數。太后就當臣女病了說胡話吧。”
“說什麼胡話?”她又笑起來,看得我心裡毛毛的,“連皇上都說你寫得好呢。”
我腦子一下就炸開了,完了完了!這編排人還被正主聽到了……我正僵硬著身子,太后笑語盈盈:“哀家是真心喜歡你,你倒也不必如此。”
我尷尬不已,只能笑笑。門外旋即響起一聲“皇上駕到——”
來了!我忙正正衣襟,換上得體的笑,衝著正進來的皇帝伏下道:“臣女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耳邊傳來慵懶的笑意:“起來吧。”我謝恩後起身,面前這人正是平安口中的“宇叔叔”,只是不同於宮外,他現在倒是有一種只屬於皇帝不怒自威的氣勢。
太后笑得更為起勁:“皇上來了,正好,這丫頭還不信。皇上說說,她那首詩寫得如何?”
我眼見皇帝進來,腦中本來就有些恍惚,再一聽太后這話,只剩下咋舌的份了。非議皇帝本來就是大罪,太后您這是嫌我死得不夠快麼?況且這話還是說在“是真心喜歡你”之後我正在心中劃拉著怎樣鬼扯出個理由比較容易令人信服,皇帝已然坐到太后身邊,笑得溫柔:“依朕看,那詩寫得頂好。汝南楚家書香世家,果真名不虛傳。”
我撇嘴,就算他這麼說了……不是有個詞叫做“帝王心術”麼?不能賭,我也賭不起!當下伏下請罪道:“臣女有罪。”
這母子倆相視一眼,皇帝慢悠悠的笑問:“楚姑娘何罪之有?”縱使溫和,也讓我感到一股壓迫,閉一閉眼,我定下心神,恭敬道:“臣女……妄自非議宮闈之事,且、且大不敬,請皇上太后責罰。”那首《後宮詞》本指明一事——紅顏未老恩先逝,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幾乎是指著皇帝鼻子罵了!
皇帝臉上閃過笑意,神色卻是一如既往的含著威懾:“朕還當你當真不知尊卑。”
我道:“臣女知罪。那詩是臣女信口胡謅的,斷斷沒有不敬皇上的意思。”
“朕卻覺得你文采斐然。”他笑得慵懶而溫柔,襯得面容那樣好看。
我低頭思量片刻,他這模樣並不像是生氣,但凡想為明君的,對於“非議”之事,似乎大都不會因此惱怒,就如武則天對於駱賓王的《討武氏檄》。我心中鬆快,卻也不敢壞了這古代的規矩,口中道:“皇上過譽了。臣女略識得幾個字罷了,加之曾聽過家兄誦讀詩篇,僅此而已。臣女當不起‘文采斐然’四個字,天下也沒有女子能當得起這四個字。”
皇帝面色如常,口中輕輕嗤笑一聲:“朕還當你是個好的,怎如此拘泥?旁人當不起是旁人,與你何干?你以為朕不知道,你這些日子竊了你兄長多少書來看?”
我心中一顫,楚弈竟是告訴他我偷書來看?不可能!如果連這話都能說出來,那他與楚弈當也是摯友。但楚婧顏往日莫說見過他,聽也沒聽說過這個人。如果不是楚弈說的,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我忽然覺得背脊發涼,仍強作鎮定:“女人家本不該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