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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微笑,但我的喉嚨卻緊閉著,只因我想到說過這些話的人如今已日漸消瘦,還有我為了他的要求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是的,陛下,您有。”我輕聲回答。
“很好。那麼,讓我聽聽你是不是也對我信守承諾。”他吃力地靠在椅背上。
“我會的,陛下。”我對他承諾,只見弄臣再度看著我發那個誓。
房裡的氣氛靜止了好一會兒,只聽見爐火燃燒的聲音。接著,國王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般猛然坐起身子,看起來一臉疑惑。“惟真?惟真在哪裡?”
“惟真外出執行任務了,陛下,他去尋求古靈協助我們將紅船逐出我們的沿海。”
“喔,是的,當然。他出發求援去了,但我想應該不會很久吧……”他又靠著椅背,而我全身汗毛直豎。我感覺他微弱的技傳,不專注地胡亂摸索著,他的心彷彿一雙蒼老的手緊抓住我的內心。我曾以為他不再技傳了,覺得他早在多年前就讓這項本領消耗殆盡。惟真曾告訴過我黠謀以前常運用他這項本領,但現在卻很少用了。我當時沒理會這些話,僅將之視為是他對父親的忠誠;但此刻這幽靈般的精技如同亂彈豎琴絃的手指般拖拉我的思緒,而我也感覺到夜眼對這新來的入侵者發脾氣。安靜。我警告它。
我突然因心中的某個想法而屏息。是我心中的惟真助長了這個想法?我移除種種警戒,提醒自己這是我多年前對這人所承諾的事情,對一切忠誠。“陛下?”我一邊請求他的准許,一邊把凳子移近他,然後握著他虛弱的手。
這好比將我自己推入急流中。“喔,惟真,我的孩子,你來了!”有那麼一刻我看見了黠謀眼中的惟真,還是那個八九歲的胖男孩,不那麼精明但友善多了,不像他哥哥駿騎那麼高大,卻是一位討人喜歡的王子,一位出色的次子,沒那麼大的野心,也不那麼愛發問。接著,我如同在河床上沒站穩般跌入一陣黑暗猛烈的精技狂潮,突然間透過黠謀的眼睛觀看,讓我自己迷失了方向,只見他的視線邊緣一片朦朧。過了一會兒,我瞥見惟真疲憊地穿越雪地。
斐茲,這是怎麼回事?然後我就被捲入黠謀國王痛苦的內心。我在他內心深處技傳,超越危害他的藥草和燻煙,因極度痛苦而枯萎。這是逐漸蔓延的痛苦,沿著他的脊椎和頭腦持續壓擠,令人無法輕忽。他選擇讓這極度的痛苦侵蝕著他,或是用藥草和燻煙讓他身心受創好逃避這痛苦。但是,在他迷濛的內心深處,一位活生生的國王依然因受困而盛怒;他的精神仍在,並且和那不聽使喚的身體繼續搏鬥,還有抵抗那多年來啃蝕心靈的苦痛。我發誓看到他年輕時的樣子,或許比我年長約一歲,像惟真一樣頭髮濃密不整,雙眼炯炯有神,臉上有著因燦爛的笑容所顯現出的細紋。這是他的靈魂原貌,一位受困慌張的年輕人,緊抓住我狂亂地問道:“逃得出去嗎?”我只感覺自己跟隨他的緊握下沉。
接著,像兩條匯流成河的小溪,另一股力量碰撞著我,讓我跟隨它的水流旋轉。小子!控制你自己!感覺好像有一雙強壯的手穩住我,將我從逐漸成形的扭曲繩索中分支出來。父親,我在這裡。您需要幫忙嗎?
不,不。有好一陣子都是這樣的情況。但是惟真……
是的,我在這裡。
畢恩斯對我們不再忠誠,普隆第讓紅船停在那兒,藉以交換對畢恩斯的保護,他背叛了我們。當你回來的時候,你一定要……
這思緒遊移著,逐漸失去力量。
父親,這些訊息是從哪兒來的?我感覺惟真突如其來的驚慌,只因如果黠謀說的是真的,公鹿堡就挨不過冬季了。
帝尊派出的間諜傳話給他,然後他就來見我。我們一定要保密,等上一段時間,直到我們有實力反擊普隆第,或者等到我們決定摒棄他和他的紅船友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