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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王后本應在這些人的護衛下上路,一個也不能少。”
黑暗中忽然傳來一聲吶喊,我馬上跳了起來。
“快站穩了!”博瑞屈突然抓緊我,“先等待指令,別在弄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之前輕舉妄動!”
過了一會兒,王后的侍衛哨兒走到我們的營火邊,站在狐狸手套面前報告。“有軍隊兵分兩路在南塔下的沙灘發動攻擊,試著突破重圍,而且有些人透過了……”
一枝箭射穿了她,而我們再也聽不到她接下來想告訴我們的話。外島人突然對我們發動攻勢,人數比我想像的還多,而且全都朝王后的帳篷聚集而來。“去救王后!”我大喊著,也因自己的叫聲傳到隊伍最後方而略感欣喜。三名侍衛從帳篷裡衝出來在脆弱的護牆邊迎擊,博瑞屈和我則站在帳篷前面防守。我伸手舉起劍,也從眼角瞄到博瑞屈的輪廓映著紅色的火光。此時,王后忽然出現在帳篷門口。
“別守著我!”她斥責我們。“到有打鬥的地方去。”
“戰場就在這裡,吾後。”博瑞屈一邊嘀咕一邊猛然上前堵住一位太過接近的敵人,並且砍掉對方的一隻胳臂。
我清楚記得那些話語,也記得博瑞屈跨了那一大步。這是我對當晚僅存的記憶,之後就是一陣陣刀光劍影及不斷的吼叫和流血衝突。在我周圍計程車兵和劫匪相互搏命廝殺,一波波的情緒衝擊我的內心。在這之前,有人在帳篷外縱火,高聳的火焰照亮了戰鬥場面,看來活像舞臺劇的場景。我還記得看到珂翠肯用繩子綁好身上的長袍,赤裸著小腿在冰凍的地面上赤足迎戰,雙手握住她那把長得離譜的群山寶劍,優雅地跳著致命的戰鬥之舞,這情景在其他任何時刻可都能分散我的注意力。
外島人持續出現。我確定自己在某個時刻聽到惟真叫喊下令,但聽不懂他說些什麼。夜眼也不時出現,總是在火光的邊緣搏鬥,只見原本伏在地上一團有牙齒的毛球忽然一躍而起,衝出來咬斷劫匪的後腳跟,然後把重量壓在劫匪身上讓原本衝鋒陷陣的劫匪絆倒。博瑞屈和狐狸手套在我方情況危急時背靠著背抗敵,而我原本以為自己身處保衛王后的一圈隊伍之中,至少我認為是如此,後來才明白她其實已經在我身邊迎戰了。
我在某個時刻丟下手中的劍抓起一位戰死劫匪的斧頭,隔天才從冰冷的地面上拾回沾滿泥土和血跡的劍。我在打鬥當時毫不猶豫地拋開惟真的贈禮,選擇更加殘酷有效的武器,只因在作戰時只能考慮到當下。當戰況終於出現轉機時,我不假思索地追殺分散逃跑的敵人,在夜空下穿梭於潔宜灣村裡燒燬的廢墟中。
夜眼和我的確在這裡合作無間地狩獵。我和我的最後一名敵人短兵相接,用斧頭相互廝殺,而夜眼一邊吼叫,一邊猛地閃過一位較為矮小劫匪的劍,在我殺掉敵人之前的幾秒鐘就解決掉它的敵人。
最後這場屠殺對我來說是個狂野殘忍的喜悅。我不知道夜眼在哪停止屠殺,而我在哪接著廝殺,只記得我們戰勝了,也都還活著。之後,我們一同找水,然後用公用井的水桶打了好幾桶水喝,我也順便把雙手和臉上的血跡清洗乾淨,接著我們靠在用磚砌成的井邊,看著太陽從霧氣瀰漫的平地升起。夜眼溫暖地靠在我身上,而我們當時什麼也沒想。
我想我在那時打了一會兒瞌睡,然後在它迅速離開我時驚醒。我抬起頭看看是什麼嚇著了它,卻只發現一位驚恐的潔宜灣女孩正瞪著我。她的髮際閃耀著晨光,手上提著一個水桶。我於是站起來對她笑了笑,並舉起斧頭打招呼,她卻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般迅速躲開,遁入一片廢墟中。我伸展四肢,然後在逐漸散去的霧氣中走回王后的帳篷,走著走著就想起昨夜和夜眼狩獵的情景。這些記憶太鮮活了,充滿血腥與黑暗,我也就把它們深深推進心底。難道這就是博瑞屈警訊中的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