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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長滿胡楂的臉頰和褪色的眼珠說的卻是另一回事。那雙眼睛努力想把視線集中在購物袋上。他的外表看起來高大有力，內心卻縮小塌陷。他的骨骼似乎在肌膚底下縮小，連頭骨也跟著縮小，使得那張兇狠面孔上的肌膚看起來像是大了三號，鬆垮垮地掛在臉上。他伸出骯髒的手指，摸了摸鼻樑上最近受的傷。
&ldo;你不會是想傳教吧?&rdo;
&ldo;沒有，我只是想……&rdo;
&ldo;哦，算了吧，救世軍，你想得到我的回報，對不對?比方說我的靈魂。&rdo;
約恩在制服裡打了個冷戰：&ldo;弗雷德裡克森，靈魂不是我負責的，但我可以安排食物，好讓……&rdo;
&ldo;哦，你可以先安排一場小布道會。&rdo;
&ldo;我說過了……&rdo;
&ldo;佈道會!&rdo;
約恩站在原地，看著弗雷德裡克森。
&ldo;快點用你下面那張嘴做個小布道會吧!&rdo;弗雷德裡克森吼道，&ldo;好讓我們可以安心吃你拿來的東西，你這個居高臨下的渾蛋基督徒。快點，把事情解決，今天上帝的資訊是什麼?&rdo;
約恩張開嘴又合上，吞了口口水，又再度張開嘴巴，這次他的聲帶有了反應：&ldo;資訊是他獻出他的獨生子耶穌，而耶穌為了……我們的罪而死。&rdo;
&ldo;你騙人!&rdo;
&ldo;這件事恐怕是真的。&rdo;哈利說，看著門口男子那張驚恐的臉。門內傳來午餐的香氣和餐具的碰撞聲。這人是有家室的人，也是個父親，但如今再也沒有人叫他爸爸了。男子搔抓前臂，雙眼盯著哈利頭上的一個點，彷彿那裡有人似的。他搔抓的動作發出刺耳的窸窣聲。
餐具聲停止，一個人拖著腳步來到男子身後，一隻小手搭上男子的肩膀。一張女人的面孔探了出來，泛紅的雙眼又大又圓。
&ldo;比格爾，怎麼回事?&rdo;
&ldo;這位警察有事情通知我們。&rdo;比格爾平靜地說。
&ldo;什麼事?&rdo;女子望向哈利。&ldo;跟我們的兒子有關嗎?是不是佩爾的事?&rdo;
&ldo;是的，霍爾門太太，&rdo;哈利看著女子眼中浮現的恐懼，準備說出難以開口的話。&ldo;我們在兩小時前發現了他，你兒子已經過世了。&rdo;
哈利不得不移開視線。
&ldo;可是他……他……在哪裡?&rdo;霍爾門太太的視線從哈利臉上跳到丈夫臉上，比格爾只是不斷地搔抓前臂。
哈利心想，他再這樣抓下去恐怕要抓出血來。哈利清了清喉嚨：&ldo;在港口旁的貨櫃裡，可能已經死亡一段時間了。&rdo;
比格爾&iddot;霍爾門突然站立不穩，蹣跚後退，退入亮著燈的玄關，伸手扶住衣帽架。霍爾門太太上前一步，哈利看見比格爾在妻子身後跪了下來。
哈利吸了口氣，把手伸進外套，指尖觸碰到金屬小酒壺，感覺冰涼。他找到信封，拿了出來。這封信不是他寫的，但他很清楚內容是什麼，信裡寫的是簡短而正式的死亡通知，一個多餘的字也沒有。這是政府宣告死亡的方式。
&ldo;我感到很遺憾，但我的工作是把這個交給你們。&rdo;
&ldo;你做什麼工作?&rdo;矮小的中年男子用誇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