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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宜忽然握住了書玉的手：&ldo;我不知道那些人打些什麼主意，但我不想你有任何三長兩短。&rdo;頓了頓，她又道，&ldo;我這輩子虧欠了很多人，現在想要彌補也來不及了。我只想在最後這一段時間，把我會的，統統教給你。也許太倉促，也不知你能學多少，但總歸我不想把這一身功夫帶進墳墓。&rdo;
書玉聽到這裡，眉心一蹙，眼裡的震驚越來越濃。她咬唇看向恆宜，等她給一個答案。
恆宜笑了，眉目裡皆是疲憊。
&ldo;你猜的不錯，我的日子不多了，否則褚庫爾家族也不會這麼急著選下一任當家。&rdo;她說，&ldo;能和你共同度過一段日子，我已經很知足了。&rdo;
她握住書玉的手，輕輕嘆了一口氣：&ldo;我不回褚庫爾家族了，我這一輩子都毀在了那裡。我希望，我的屍骨不要被褚庫爾家族帶走，我想把它留在這裡。&rdo;
&ldo;虧欠你爺爺的，我只好下輩子還了。&rdo;
書玉把臉埋進了恆宜微涼的掌心，側過臉，一眼便瞧見躲在窗子後裝作毫不在意但頻頻往這邊看的爺爺。
驀地就有些心酸。
&ldo;書玉，奶奶本來要囑咐你好多話，但說是說不完了。只一點，一定要和你說。&rdo;恆宜道，&ldo;你性子有些像年輕時候的我，太硬。硬不是壞事，但過了度就會傷人。辜尨是個好孩子，他在意你、疼你，我都看在眼裡。你要好好珍惜。&rdo;
書玉點點頭：&ldo;我記下了。&rdo;
&ldo;還有，不要像我。&rdo;
該經歷了多少無奈，才能雲淡風輕地囑咐這最後一句？
和恆宜待了整整一個下午，書玉才回到了自己的小樓。
辜尨有些倦了，和衣躺在了沙發上，面上蓋著一本翻開的書。
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給他蓋上毯子。
他覺察到了動靜，睡眼惺忪地睜眼看她：&ldo;回來了啊。&rdo;
她坐在他身邊：&ldo;奶奶身體不好，病了好久了。她說，她曉得那繡花針最後落在了你手裡。她還說，這針給了褚庫爾家族只會壞事，倒不如留給我。&rdo;一邊說著，一邊拉開梳妝檯的抽屜。抽屜裡赫然是一個褚紅色的方形繡盒，盒上紋著一朵金盞花。
每一個褚庫爾家族的女兒出生時會在眼角紋上一朵花，永生不褪。恆宜嫁了譚復，花色方才自動消退。可誰又能想到，有一天，她又必須親自用硃筆在自己的眼角畫上雙生妹妹的金盞花？
待到風燭殘年，她終於再也不用描畫本就不屬於她的花色。
辜尨笑了：&ldo;留給你倒也不錯，督促你好好學女紅。&rdo;
書玉也笑了：&ldo;你早就算計好了對不對？&rdo;
辜尨答：&ldo;是你奶奶用心良苦。&rdo;
她像樹袋熊一樣抱住他，只覺得滿足：&ldo;你說，要是閻崶知道，他一心要為嘉穗盜的繡花針，一早便被賀子池砸到了你的腦門，賀二還有活路麼？&rdo;
他笑了：&ldo;不要小看賀子池。人是傻了點，但該看明白的，一樣不落。&rdo;
＊＊＊ ＊＊＊
&ldo;褚庫爾家族馬上就要走了，你還要不要那繡花針？&rdo;賀子池毫無形象地趴在圓桌上，抽頭喪氣地看向閻崶。
閻崶手裡轉著一杯小盞，姿態清雋風流。
只是，他轉了足足有半個時辰。
賀子池叫苦連天：&ldo;組長，你到底要怎樣啊？還在這耗著嗎？&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