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皎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李明瑗明知可淺媚不會無故傷人,倒也沒有對她多加苛責。
左相走後,她問:&ldo;我們便不得不聽任左相欺負嗎?&rdo;
李明瑗道:&ldo;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果連北赫都無法立足,我們又能往哪裡去?&rdo;
他說得極蒼涼,目注著故國的方向,眼底如地底幽泉般遊動著淒寒入骨的幽杳傷慟。
這種傷慟,他極少在張靜雪面前流露。再深重的亡國之痛,故鄉之思,彷彿都可以因著她的笑容拋撇開去,沉醉於短暫的歡愉。
但可淺媚並不是和他同心同德的愛妻張靜雪,他無需顧忌自己的傷痛讓她煩愁。
可淺媚看著他瘦削的肩膀,想到那如山如海般壓住他的復國重任,問他:&ldo;那怎麼辦呢?就是想法殺了大周的皇帝,他們還是會選出一個新的皇帝來,我們北赫還是打不過他們,更別說幫你打回中原去了。&rdo;
&ldo;北赫雖打不過他們,但如果沒有他們支援,我們一點機會也沒有。&rdo;
他目光渺遠,卻漸漸湧出某種熱切的渴望,&ldo;大周也並不是穩如磐石,若是再出現一個類似康侯這般的大亂,只要能從北疆防線的宇文啟那裡找出破綻,我們未必不能趁虛而入。&rdo;
他忽然轉過頭,目光灼灼,&ldo;所以你切記,萬不可得罪左相這些人。或許……解鈴還需系鈴人。要應付他們,還得靠你。&rdo;
這樣野心勃勃的李明瑗,和可淺媚印象裡那個翩然若仙的男子很有些不同。
但她確實知道,他是她的七叔。
他救了她,給了她第二次生命,是她所能記得的最親的親人。
她低一低頭,悄然地走了。
她去見卡那提,親自給他換藥擦洗,甚至夜間也留了下來,陪了他整整一晚。
卻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連舉止亦親密得近乎親暱。
卡那提給引得魂不守舍,不但不再怪她,還埋怨父親不該因為兒女間的打鬧就小題大作,為難了她至親的母后和七叔。
張靜雪聽說後很是不悅;李明瑗卻笑道:&ldo;沒想到淺兒這般玲瓏!我素日還真小瞧了她!&rdo;
他攜了她的手,細細地打量她,問:&ldo;若以後七叔有大事請你幫忙,你可願意?&rdo;
她懵懂,卻歡喜地答應。
她於他,到底不是一無是處。
第二年春天,張靜雪病危。
臨終前,她握了可淺媚的手,向李明瑗道:&ldo;其實照北赫習俗,你娶了淺兒,原也沒什麼。&rdo;
李明瑗不答,只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張靜雪又道:&ldo;你若不娶她,我才不放心。我只怕死也不得瞑目。&rdo;
李明瑗無奈,才答道:&ldo;你說怎樣,那便怎樣吧!若她真找不到可心合意的,我便娶她。&rdo;
張靜雪這才鬆了口氣,找藉口將李明瑗支走,卻攀上可淺媚的胳膊,在她耳邊呢喃細語。
她病入膏肓,氣若遊絲,聲若蚊蚋,卻清晰入耳。
她道:&ldo;淺兒,我不放心的人,是他。嫁給他,用你的年輕美貌,用你的玲瓏可喜,勸他遠離是非之地,別讓他再想著他的國,他的家,他的雄心壯志……那些都太難,太險,也……太累。我……寧願他就像你一樣,把什麼都忘了。忘了……真好……&rdo;
可淺媚似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