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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跑來看可淺媚這個被軟禁的妃子,看守的內侍也不敢阻攔,竟由著他們一內一外,隔著窗子說起話來。
見內侍自覺地走到稍遠處,唐天祺才壓了聲音笑道:&ldo;是皇上叫我來看看你呢!&rdo;
可淺媚撇撇嘴,道:&ldo;他為什麼自己不來?陪著他的好皇后麼?&rdo;
唐天祺噗地笑道:&ldo;怪不得皇上說你現在了不得,動輒就吃著乾醋不讓他好過,果然呢!&rdo;
可淺媚臉一紅,道:&ldo;誰吃他醋了?只是皇后受了驚嚇,他們帝後情深,自是要去看望的。不曉得有沒有多陪陪宇文貴妃?那位也病得不輕呢!&rdo;
唐天祺拿指頭叩著窗欞,促狹笑道:&ldo;看著,看著,這還不是吃醋呢,連宇文貴妃的醋都吃上了!&rdo;
可淺媚瞪著他,伸手便到腰間摸長鞭。
可惜還是沒能摸著鞭子,只摸著了那隻裝著同心結的荷包。
撫摸了半晌,她嘆道:&ldo;我不吃醋。他有後宮三千,那許多的醋,我吃得過來麼?&rdo;
唐天祺聽她這話,倒似有點淒涼之意,不由怔了怔,才道:&ldo;你也不用多心。皇上雖沒來這裡,可心裡也時時牽掛著你呢!昨晚叫了我一起喝酒,喝得多了,幾次和我提你。聽他口氣,似極怕你在太后宮裡再鬧出點事來;可這兩日你又偏生安靜得很,他又在猜疑你是不是心裡不痛快,怕你憋出病來。我看不過去,這才主動說代他來瞧你。&rdo;
他猶豫片刻,又道:&ldo;這兩晚他獨寢在怡清宮了。可我不覺得他是在想那位故去了的寧淑妃。&rdo;
這一次,可淺媚連耳朵根子都紅了。
那日清晨,唐天霄親自領了她自怡清宮出來,卻是許多宮人都瞧見的,不問可知,他們當晚是同宿於怡清宮了。
許久,她問:&ldo;血燕之事,太后那裡可曾查出眉目了?難不成打算關我一夏天?&rdo;
唐天祺皺了皺眉,漫不經心地投往德壽宮正殿簷下的金龍和璽彩畫,懶散道:&ldo;人人都說,杜賢妃嫌疑最大。&rdo;
可淺媚心下一寒,問道:&ldo;那你認為呢?&rdo;
唐天祺倒也沒打算隱藏自己的想法,倚著窗欞嘆氣:&ldo;我認為她比較倒黴,怎麼就和你住在一起呢?&rdo;
彷彿有一團火苗自胸前驀地竄出,騰著濃濃的煙霧讓人透不過氣。
可淺媚想抬高嗓門,卻反而壓抑得低了:&ldo;你是說……我連累了她?&rdo;
唐天祺摘了一朵牡丹,慢慢地在手中捻著,低聲嘆道:&ldo;謀害龍嗣的罪過,總得有個人認下吧?&rdo;
可淺媚握緊拳,道:&ldo;為什麼是她?&rdo;
&ldo;不讓她認下,難道讓你認下?&rdo;
&ldo;如果不是她,也不是我呢?難道也必須讓我們認下?&rdo;
唐天祺將盛綻的牡丹花瓣一瓣一瓣地摘下,低頭道:&ldo;你自己不也說過了?只怪她是文臣的女兒,而你是異邦的公主。你死了,自有定北王陳兵以待,坐鎮邊關,北赫的李太后再怎麼心疼你,北赫的驍勇騎兵再多,也沒法真的為你出頭報仇;文臣的女兒麼,更不必說了,古來就有那句話了,百無一用是書生。杜得盛……老了!&rdo;
她隨口和內侍說的話,原來竟一字不落地傳到了唐天祺耳中。
自然,也會傳到唐天霄或宣太后耳中。
可他們,竟不約而同地保持了緘默,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