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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索問:“你要做什麼?”
“這裡面裝了洗衣精,用這個噴蟑螂,它只要幾秒就死了。”
用洗衣精殺蟑螂?聽都沒聽過,有用嗎?他看她躡手躡腳走近蟑螂,按下噴頭,咻!蟑螂受到攻擊,拔腿就逃。
她追上去,繼續噴,蟑螂一路逃,她一路噴、噴、噴、噴、噴,終於蟑螂停住,翻肚掙扎,她繼續對準它猛噴洗衣精,不到兩分鐘,它不動了。耶!搞定。
凱索難以置信。“就這樣?它就這樣死了?”
“我在報紙看到的,原理好像是因為肥皂水會洗掉它身上的蠟,把蟑螂的呼吸孔阻塞,它就窒息死亡,這比用拖鞋或報紙打好多下,打死了還要收拾善後,超噁心,用這個噴,迅速有效,噴完之後還香香的。”她笑望他。“這招怎樣?”
他望著她,她拿著小噴罐,單手插腰,笑吟吟,在他眼中宛如威風凜凜、帥氣耀眼的女戰士。她打敗了可怕的小生物,也一併將他征服,女神啊!她拯救了他,他心悅誠服。她太棒了,他一生一世都要追隨她!
結果,因為出醜,凱索尷尬地早早告辭。
溫靉覺得好笑,一想到兩人相對大叫的低能場面,她就忍不住笑出來。兩人都這麼怕蟑螂,難道以後再碰到這噁心生物,都得靠她處理?
以後?發覺自己預設他還會再上門,她茫然了。她明明還是沒辦法接受家裡有別人啊……
長年來,她看過這方面的書籍,也徵詢過醫師意見,但還是無法克服和另一人待在家中的心理障礙。她的心病了,無法痊癒。
他走了,她鬆口氣,可是,也有點空虛。
他沒把搖椅帶走,她偷偷坐在上頭,椅墊很軟,她拆開他送的禮物,原來是雙拖鞋。她穿上拖鞋,學他搖晃搖椅,晃啊晃地好舒服,很放鬆。布奇爬到她腿上,他們一起坐著搖椅看電視,她的眼睛被聲光畫面豐富,內心卻覺得空洞。她想念那雙琥珀色眼眸,想念望著他的感覺,想念他那些話,心仍在強烈澎湃。假如是他,他能理解她、包容她嗎?她覺得他能。
第一次,她想要克服心病,可是,該怎麼做?
這晚,她作了惡夢。夢裡的她是個小女孩,坐在床上,聽著房間外的吵鬧聲,男人在怒罵,女人在哭,東西亂扔,砰砰響……她望著房門,好害怕它被東西撞開,或被開啟。
忽然,房門開了,男人衝進來,揪起床上的她,拳頭劈頭劈臉地打下來。女人哭著勸阻,被男人推開,她捱打,好痛!但她不敢
哭,要是哭了,會被打得更兇。
她抱著頭,咬著嘴唇,忍住眼淚,沉默地捱打……
她驚醒了,滿額冷汗,房裡一片漆黑,她慌張地摸索床頭燈,開亮,朦朧的光照亮黑暗,亮著床頭上的一幀照片,是她七歲時與母親的合照,也照亮房門口那把椅子。它抵住門把,除非她把椅子移開,沒人能從外進入房間。
光亮讓她安心了點,卻覺得嘴唇很痛,她一舔,都是血腥味。她在夢裡把嘴唇咬破了。
凱索很想死,沒什麼比在喜歡的女人面前出醜更難堪了。
好吧,雖然有蟑螂,但蟑螂不會每晚出現,他可以厚起臉皮當作忘記這回事,但那隻老鼠——松鼠,該怎麼辦?那孽畜是她的寶貝寵物,想當然她不會拿洗衣精對付它,當他與它有衝突,她會選擇誰?這答案,他不想知道。
雖然很怕老鼠,但更想見她,於是他決定改邀她過來他家,但她拒絕,說她忙著寫報告。他無計可施,隔天晚上,還是上她家報到。
一見他,溫靉笑眯眯。“我有禮物送你。”她從茶几下拿出禮物,是個很大的噴罐,她眼中閃爍著揶揄的光芒。“這樣即使有蟑螂大軍來,你也不怕了。”
他嘆氣。“要是有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