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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恭謹地垂首應了:&ldo;諾,夕冉謹記。瓊章娘子的心思婕妤娘娘也告訴夕冉了,可夕冉不明白,瓊章娘子為何這樣。&rdo;
&ldo;因為人各有志,良使你是個不服輸的,但我只想活得平平靜靜。既然婕妤娘娘什麼都跟你說了,我也就不瞞你了。&rdo;我停了一停,告訴她,&ldo;你不必奇怪我為什麼幫你,我只是忌憚良玉閣那位罷了,她事事跟著映瑤宮,我怕對我不利。偏偏你是個直性子,她想做什麼定是要透過你來做,自己避得遠遠的。與其出了事拿你頂罪,還不如趁早讓你知道你跟的是什麼人。&rdo;
胡夕冉面露驚色,低頭認真地想了想,狠然道:&ldo;娘子說得是,我先前竟這麼傻。娘子若不說我還察覺不到,那日對娘子出言不遜,也是那天在良玉閣時她說了娘子許多不是……&rdo;
&ldo;這些話就不必說了。&rdo;我斷了她的話茬,向她道,&ldo;這其中是怎麼回事我心中有數,本也沒有怪你的意思。&rdo;
胡夕冉退去後,我看著窗外已顯頹勢的桃花,面上冷笑沁出。後宮就是這樣,諸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眾人費盡心思去爭的,說到底不過是那個人的寵愛。對她們來說興許是值得的,因為這多少關係著一家榮辱興衰。而我對而言,這必是不值得的,我已是孤身一人,榮耀對我而言毫無意義,我不必為了那些虛無的東西賠上性命。
再去見莊聆的時候,她將那一方宣紙疊好了放在我手裡,看著我的神色極是複雜:&ldo;好個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rdo;
我低眉淺笑:&ldo;左不過是知道胡夕冉心思淺罷了,旁人哪有這麼好解決的。&rdo;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笑意悠遠:&ldo;她心思淺是一方面,有人刻意合你的心思倒是真的。&rdo;
我一怔:&ldo;姐姐?&rdo;
她搭著我的手,一聲嗤笑:&ldo;那日我一提她,陛下就問我是不是和你有關,我又哪裡瞞得住?陛下說給你這個面子,才召幸了她。&rdo;她睇視著我,眉間隱有憫意,&ldo;你何必這樣避著陛下,就算皇太后刁難你,可陛下若是喜歡,你就總有一席之地啊。&rdo;
我反握住她的手,反問道:&ldo;為了這或許有或許沒有的一席之地,值得麼?再者,這一席之地要來又如何呢?沒有誰值得我去這樣爭。&rdo;
&ldo;你這性子……&rdo;她長長一聲嘆息。
隨著夏日的臨近,天氣愈加炎熱,爭奇鬥豔的百花皆顯了頹敗之相。荼蘼盛開,宣示了春天即將逝去的事實,而炎炎夏日,終不是平淡的意義,我渴望平淡的心思也在這個季節交替之時被倏然打碎。
訊息也是從莊聆那裡聽來的,朝堂之上有人舊事重提,翻出八年前的舊案,請求陛下再次追查此事。更有人直言說當年先帝懲治不言,不足以立威。我自然知道這些都是幌子,說到底他們想動的是趙家。但,這卻是我的底線,我無法容忍父母在辭世八年之後一次次被人以這樣的原因提起,一次次斥責他們謀逆。當年的事情我雖不清楚,可我深刻地記得父母去世前的神色,一言一語間皆是不平。
我心底一直覺得,他們是含冤而死。
在立夏那天,左相姜承泰諫言再施嚴懲以振天威,其中就包括毀晏家祖墳宗祠。我聞言眼前登時一黑,被婉然扶住。晏家宗祠現在已無人祭拜,祖墳亦無人清掃,一個沒落至此的家族仍要被他們這樣拿來用作工具與敵相爭,累得晏家先祖不得安息。在這些人眼中,禮義廉恥究竟為何物!
我銀牙狠咬,問荷蒔宮來的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