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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見了楊健的鬱氣還沒徹底發洩出去,陸雲川無比清醒地意識到——這並非是他的故土。
連跑馬都跑不快,酒也淡。
處處不合心。
——
自陸雲川入京後,便不知多少人等著看好戲,是以當陸雲川揍了楊健的訊息傳出來後,竟也沒多少人驚訝。
君不見,這位爺一進宮,便逼得安公公跪了半晌,直接把人給跪回府去了。
還在宮中留宿後光明正大斷了袖子走在宮道上,同文武百官打了個照面,總之此人行徑之張狂已經叫人覺得他做什麼都不會意外了。
宮中,齊雁行對著明挽昭嘆氣,「我還以為他能多等些時候。」
明挽昭靠著軟枕,啊了一聲,並不意外,說:「楊健若繼續躲著他,說不準他會直接找上門去。」
兩人一個對視。
齊雁行說:「也,並非沒有可能。」
明挽昭像只犯懶的貓兒,笑了笑:「楊健的夫人,是陸佐賢堂弟家的庶女吧,他兒子進了國子監,國子監的學生筆可厲得很。」
齊雁行微微皺眉,還沒開口,便聽見那小皇帝慵慵懶懶地說:「由他鬧吧,楊健不過是隻紙老虎,舔著安喜的鞋攀上了陸家,夫人掛了個陸氏女的名頭罷了,朝中娶陸家女兒的如過江之鯽,他不過是條小魚。」
若楊健與陸氏的關係當真那般牢靠,又怎會在陸雲川入京時便嚇得閉門不出?
齊雁行嘆道:「我只怕他行事太過張揚,反倒給旁人可乘之機。」
明挽昭不以為然,反倒說:「不,就是要他狂妄。」
他垂下眼,神情莫測,緩緩道:「他越是張狂,陸佐賢的精力便會多放在他身上一分,小叔,無心插柳,這是我們的機會。」
齊雁行瞧著他,沒再說話。
還不滿二十歲的少年天子,冷靜理智到了漠然的地步,精於謀劃,算計人心,他心裡彷彿只剩下了大梁與算計,其餘的就同他空泛的雙眸一樣,皆是虛無。
他想勸,又不知如何開口,最後只說:「如此也好,你傷如何了?」
明挽昭權當沒瞧見他的欲言又止,便也順著話接,「不礙事,過些日子便能下地走動了,小叔不在此久留,先去吧。」
「好。」齊雁行起身,走到門邊時還是沒忍住,回頭說了句:「阿昭,我和你父皇,我們——」
「小叔。」明挽昭打斷了他,說,「去吧。」
齊雁行嘆了口氣,推門出去了。
他走後明挽昭動也不動地坐了半晌,才慢吞吞地摸索到身後軟枕下壓著的玉枕,熟稔開啟暗槽,裡頭放著一小瓶藥,旁邊是片緋色的布料。
白玉似的指尖點在那片布料上,剛一碰見,便像是觸了火一般收回。
只覺得指尖滾燙。
明挽昭有些煩躁地擰起眉,隨即再也不敢瞧一眼,刷地關上了暗槽,自欺欺人般閉著眼。
他心頭劇烈跳動,臉頰都泛起緋色,然而卻沉溺在那無端的悸動中。
遠道而來的男人,身上像是沾了沿路而來的氣息,烈風冷雪,令人慾罷不能。明挽昭活了這些年,被困在這裡,不過是方寸之間,每日裡想的都是如何活下去,如何奪回皇權,如何穩坐江山,他見慣人心叵測,世間惡念。
每個人都戴著假面,每個人都小心翼翼,不得不彼此利用欺騙。
可他從來沒見過陸雲川這樣的人,驕狂的不可一世,好像世間所有的一切規則都束縛不了他。
他想要怎樣活,做什麼,誰都阻止不了他。
明挽昭在心底無聲地念了那個名字。
——陸雲川。
他好像還能聞到那人躺在他身邊時,隱隱嗅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