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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再次餵藥,費了一番工夫,她總算是把藥吞下去了。
這個過程中,程知栩後背出了一層汗,敞著腿坐在床邊看著簡靈酡紅的臉,伸手將髮絲勾到她耳後,指腹抹了抹她的唇角,將上面的水珠拭去。
吃了藥他也不能放心,坐了一會兒就站起來去衛生間,擰了塊帕子貼在她額頭,打算採用物理降溫。
上次她發燒就直接去醫院掛了水,據她所說,從小到大感冒次數多了,對一般的感冒藥產生抗體了,非得輸液才有效果。
程知栩半邊身子靠在床頭,一條腿搭在床沿,隔五分鐘就摸一次她的臉,總算理解了葉歸舟為什麼說她是「小麻煩精」。
「統共在一起沒幾個月,這是第二回生病了。」程知栩自言自語,語氣裡藏著似有若無的負疚。
他曲著腿,手肘撐在膝蓋上,食指第二根骨節抵著額頭,也不清楚她昨晚是在自己那間取暖器壞了的房間裡凍感冒了,還是他們做的時候著了涼。
整整七個小時,程知栩沒閒著,時刻注意著簡靈的狀況,打算情況稍有不對就帶她去醫院。
好在簡靈喝了藥睡了一大覺醒來,再量體溫,降到了可控範圍。
程知栩一顆心終於落回實處,繃緊的脊背緩緩下彎,側躺在她身邊。她剛醒來,人還迷糊著,抬起手背搭在酸脹的眼皮上:「我怎麼了?」
程知栩溫聲問:「感覺好點了嗎?」
「還有點疼。」
「……」意識到她在說什麼,程知栩喉頭滾了下,要說的話卡殼了,半晌,撫著鼻尖輕笑了一聲,「我問的是你感冒好點了沒?」
簡靈「啊」了聲,頓時窘得說不出話來了,牙齒咬著唇內的軟肉,閉著眼睛裝睡。
程知栩知道她是害羞了,便沒有追問下去,擁著她輕拍著手背,低低地說:「差點被你嚇死了。」
明晃晃的陽光從側邊的窗戶照進來,斜條形的光線落在床上。這是蘇黎世連日降雪以來第一個大晴天,天空一碧如洗,乾淨得近乎透亮的藍,漂亮得無法言說。
皚皚雪地被陽光一照,折射出無數細碎的亮光。風很大,吹得窗戶哐哐作響,屋簷下的冰柱滴滴答答滴著水,經陽光照射,如鮫人的淚珠,清晰可見。同樣能清楚被看到的,還有女孩臉上細小的絨毛,以及紅得滴血的耳垂。
——
因著簡靈突如其來的生病,接下來的行程安排不得不全部推掉,回國的日期也往後推遲了一天。
兩個人待在房間裡,跟避世一樣,除了民宿老闆送來食物時,程知栩出門端餐盤,其他時間沒踏出過房門。
簡靈吃了藥,靠在程知栩的懷裡玩開心消消樂,手機裡傳出的遊戲音效清脆歡快、不絕於耳。每當遇到過不了的關卡,而自己又不想花錢買通關道具,她就把手機丟給程知栩,讓他幫個忙。
程知栩無奈得很,卻沒有拒絕,接過手機幫她通關。
他玩遊戲的空當,簡靈就四處亂看,不期然看到床頭櫃上那盒東西,臉一熱,急忙撇開視線,嗓子又變成生病時慣有的嘶咽:「程知栩。」
「說。」
「你是不是蓄謀已久?」簡靈拽著身上的毛毯,手指撫摸著上面軟軟的毛,心裡猜測他一定是來瑞士之前就計劃好了,所以才會準備得如此充分,連作案工具都有。
程知栩專心於攻克消消樂裡的難關,分出神思考她的問題,一時沒能理解她的意思:「什麼蓄謀已久?」
「你說呢?」簡靈晃了一下他的手臂。
程知栩手指頓了一下,看了眼她紅撲撲的臉,再根據她飄忽的小眼神瞥了一眼床頭櫃,立刻就明白過來,臉上的表情坦蕩得尋不出一絲心虛之色,他騰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確定退燒了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