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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你就把前兩天人家送我的茶沏上一壺來,放在院子裡就好,再把浸在水裡的西瓜切了端來。”
侯朝宗忙道:“別客氣!別客氣!蔡老闆。”
“那裡是客氣呢,都是些家常東西,倒是那茶葉是真正由輻建帶來的武夷山雀舌,細得就像是米似的,泡開來又香又醇,叫人恨不得連葉子一起吞下肚去才好,聽說這是進貢宮內的御用茶,我有個親戚在茶莊裡當帳房,才捎了那麼一竹筒子來,那可是有銀子沒得買的。
我自知福薄,這種東西享了怕折輻,所以只有借公子的神氣,陪著沏一壺來喝喝。”
朝宗倒是笑了道:“蔡老闆,您家大業大,開這麼一所天下聞名的大書坊,我們河南歸德的學堂裡所讀的時文,差不多全是貴坊選刻的。”
蔡老闆有點得意,但也輕嘆了一聲,道:“那是最好賣的書,但也是最不賺錢的書。我請來選文章的相公都是有名的老手,自是不能怠慢,刻版的老師父也是好手,代價要比人多上一倍,甚至於用的紙都不肯馬虎。這樣一付版子,最多也不過印上個兩三百部,字樣就有點模糊了,在別人,還能加印個三五十本的,我卻怕砸了招牌,絕不再印了。”
“要這樣才好,所以每年你一部新書出來後,立刻就被人搶光了,來晚一點的,還經常空手而回。”
蔡老闆說道:“本錢下得比別人多一倍,賣的價錢跟別人一樣,東西我相信一定比人強,但是講到利潤可就很可憐了,有些老主顧還罵我小氣,不肯讓個折扣,他們那裡知道這樣子我已經是在貼老本了,如果再要打個折扣或是送上幾部,我這書坊用不了幾年就全賠進去了。”
侯朝宗笑笑道:“蔡老闆,你的書坊反正也不靠這種書賺錢,這完全是為那些苦讀人盡點心,他們沒有能力去向那些名師請求教益,自己又摸不到竅門,所以才累月經年,徘徊於舉門之外,白首窮經,布衣終老,整天在嘆息著命不如人,實際上就是缺少那麼一點指導而已。”
蔡老闆高興起來了:“可不是嗎,我以前也是讀過幾年村塾的,秀才中得很早,可是就省試這二關,足足磨了二十年,還是被摒諸門外,就是制藝跟時文上吃的虧,所以我後來開了書坊,第一就是敦請名家好手,選列了一批名家的佳作,詳細的加批了眉注,指出精妙之所在,給後來的小朋友們一條明徑。”
侯朝宗道:“正是!正是!蔡老闆,您這是一片仁心,積陰德的,自然是不在求利上打算了。”
蔡老闆笑笑道:“那裡!那裡!是你公子說得好,今天我請來選文章的是位馬超塵馬五先生。”
“喔!那是一位斲輪老手,他經驗老到,眼光獨特,尤其是他的眉注,更是講解得清楚,一點就通。”
蔡老闆得意地道:“我把公子今年應制的稿子給他看了,他推崇得不得了,說是要放在第一篇。”
侯朝宗道:“那可使不得,我的文章作得並不好,何況榜還沒有開出來呢。設若不中,那豈不是砸了你的招牌。”
蔡老闆笑笑道:“選刊時文,就是要在未榜之前,等榜一發後,所選的人十九上榜,就證明選的人有眼光,那部書自然也賣得多了,當然也有那些專選已中的名家作品的,但是名家太多,而且多半已經位居要津,選了這個漏了那個,反而容易得罪人。”
朝宗道:“話固然不錯,但是把我的文章放在前面,總是不太好。”
蔡老闆笑道:“侯公子,馬五先生選在前面的文章一定是好的,放之天下,有口皆碑,卻不一定會中。”
侯朝宗哦了一聲,語氣中多少有點不自然。
蔡老闆又道:“馬五先生衡文極準,但是前幾篇,一定選他自己最喜歡、最激賞的文章,經他詳加批註後,當真是字字珠璣,句句錦繡,可是那些考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