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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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法倫·斯帕剛出生就被獻給了淹神,可他明白箇中機竅,嬰兒不過是快速地在裝海水的木盆裡浸了一浸,也許連頭都沒溼。難怪鐵民會被人打敗征服,當初他們可是統治著浪濤聲至的所有土地啊。“那並非真正的受淹,”他告訴頭領,“逝者才能再起。好吧,不是來證明信仰,你想幹什麼呢?”
“葛歐得大人的兒子有話對你說。”斯帕指指紅袍少年。
這男孩看來不會超過十六歲。“啊,你是誰?”伊倫盤問。
“葛蒙德。葛蒙德·古柏勒,願能取悅大人。”
“我們應當取悅淹神。你受過淹嗎,葛蒙德·古柏勒?”
“我在命名日受過,溼發大人。我父親特意差我來找您,他急著見您。”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葛歐得頭領只管前來便是。”伊倫從魯斯手中接過一個皮袋,袋子裡裝滿新鮮海水。牧師拔出塞子,灌下一大口。
“我是來帶你去城堡的。”年輕的葛蒙德騎在馬背上堅持。
他害怕下馬,唯恐弄溼靴子。“我要在這裡履行聖職。”伊倫·葛雷喬伊是個先知,他無法忍受窮鄉闢野的小領主像使喚奴工一般支使他。
“葛歐得那兒來了只鳥。”斯帕說。
“學士的鳥,從派克過來。”葛蒙德確認。
黑色的翅膀,帶來黑色的訊息。“烏鴉飛越海鹽與堅石而來。如果訊息和我相關,現在就說。”
“只能跟你一個人講,溼發,”斯帕道,“不能當著外人說。”
“這些‘外人’都是我的淹人兄弟,神的僕人,與我無異。我在他們面前沒有秘密,正如我在我們的神靈面前,在神聖的大海面前沒有秘密一樣。”
騎手們交換著眼色。“說吧。”斯帕催促,於是紅袍少年鼓起勇氣。“國王死了。”他語調平板,只有四個字,然而剎那間彷彿連大海都戰慄起來。
維斯特洛有四位國王,但伊倫不用問也知道他指的是誰—統治鐵群島的巴隆·葛雷喬伊。國王死了。這怎麼可能?上個月輪時伊倫還見過長兄,當時他滿載著掠奪磐石海岸的戰利品返回到鐵群島。在他離開的日子裡,巴隆的灰髮已然半白,俯身時肩膀的咯吱聲也比以前響多了,但國王決沒有一絲一毫的病態。
伊倫·葛雷喬伊的生命搭建在兩根巨柱之上,而今短短四個字就踢倒了一根。我只剩下淹神,願他能讓我像大海一般堅韌和頑強。“我兄長是怎麼過世的?”
“陛下在派克島過橋時摔了下去,撞在岩石上。”
葛雷喬伊家的堡壘建造於斷裂角砷,堡壘和塔樓都修在從海中伸出的巨巖上,是橋樑把派克城各部分連線起來,有岩石雕刻的封閉拱橋,也有長而搖晃的木繩索橋……“這麼說來,時值狂風大作?”伊倫質問。
“嗯,”少年答道,“沒錯。”
“風暴之神捲走了他。”牧師宣佈。千萬年來,大海和天空進行著永不停歇的戰爭。大海孕育了鐵種,並用魚類支撐著他們度過嚴冬,而風暴帶來的只有痛苦與悲哀。“我的長兄巴隆國王陛下讓我們重新強大,從而引來了風暴之神的憤怒。如今,他正在淹神的流水宮殿中歡宴,美人魚會滿足他所有的需求,而我們將留在這乾燥淒寒之地,去繼續他偉大的事業。”他塞好塞子。“我會跟你父親大人談談,從這裡到戰錘角有多遠?”
“六里格。你可以坐我後面。”
“一人騎比兩個人快得多。把馬給我,淹神會祝福你。”
“騎我的馬,溼發。”斯塔法倫·斯帕主動提出。
“不。他的馬更好。給我,孩子。”
少年猶豫半晌,終於還是下馬把韁繩遞給先知。伊倫將黝黑的赤腳踩進馬鐙,翻上馬背。他不喜歡馬—這是青綠之地的生物,會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