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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貿商圈,高樓環繞,朝暉站在破舊的小樓前懷疑人生。如果不是門旁邊立著“中華古文化協會”的牌子,她真的覺得自己找錯了地方。
這麼破的樓,在這麼貴的地段,竟然沒被推倒重建,簡直奇蹟。
她走上前按門鈴,半晌,通話器裡傳出聲音。
“哪位。”嘶啞的嗓音從接觸不良的話筒裡傳出來,聽在耳裡非常不舒服。
“上清道宗,朝暉,來報到。”
厚重的鐵門片刻後被推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一位佝僂著背看不清楚面目的老人示意她往裡走。行禮道謝,朝暉踏入樓內,還真是內有乾坤。
外表破敗的九層小樓,居然是加強版的四合院。進入大門後影壁的左右兩側分別有一道屏門,老者領著朝暉走過外院的門廊,兩道屏門中央便是二門,門的外簷柱不是從地上立起的,而是懸在中柱的橫木上,下端有一彩繪為花瓣形式的垂珠。
竟然裝垂花門,淡淡的降香味,這木頭怕不是用的上好黃花梨吧,還真有錢。
掃一眼中柱橫木,上刻二橫,應為老陽。
走過二門便是巨大的庭院,一棵約十人才能環抱的巨樹立於其中,樹下坐著些半大的孩子,圍著位鶴髮老人,一句句地誦讀正氣歌。
引路的老者手指庭院,示意朝暉去裡面找那位老人,朝暉點頭,拱手再次行禮,老者擺擺手弓著腰一言不發地退回外院。
她走進庭院,靈氣撲面而來,外面的車水馬龍被完全隔絕,除了孩童朗朗的讀書聲,便是陣陣的蟲鳴鳥叫,裡頭看來已是自成一界。再細看居中的巨樹,高六七層樓,鬱鬱蔥蔥的枝葉遮住了大半的天空。
朝暉停在離他們稍遠的地方,不想打斷誦讀。老人似有所感,抬頭看她,招手讓朝暉站到他身旁,將手中的本子塞給朝暉,示意她繼續教學。
朝暉有些語塞,差事來得這麼突然麼。再看周圍那群小蘿蔔頭,一個個好奇地盯著她,沒辦法只能趕鴨子上架,低頭看老人給的書。
我日,這是個無字天書啊,朝暉內心飛馳過無數的草泥馬,眼角瞄一眼老人,他老神道道地靠著椅背,嘴角掛著愜意的笑容。
算了,老子又不是不會。她無奈地想,回憶中斷前的句子,朝暉合上書,開口背誦。
“嗟哉沮洳場,為我安樂國。豈有他繆巧,陰陽不能賊。
顧此耿耿在,仰視浮雲白。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
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清亮的女聲領著參差不齊的童音,重複誦讀古人的風骨和正義,在庭院裡久久迴盪。
正氣歌朗誦三遍,她是累到不行,實在繼續不下去了,也不管旁邊老人作何反應,便自己停下,看老人沒有反對的樣子,她自作主張示意孩子們下課。一群小蘿蔔頭歡呼雀躍,端起各自的小板凳往院子四周散去。
她盤腿在老人旁邊坐下,也不跟他搭話,只是靜靜地聽著風吹過樹葉的聲音,感受湧入身體的靈氣。一老一少彼此不搭理,彷彿不是第一天見面般默契地保持沉默。
“你這娃娃跟承朝說的不一樣。”老人的聲音並不蒼老,反而透著十足中氣。
朝暉站起身,對他行了個圓楫禮。
“上清道宗第四十四代弟子朝暉,給張天師請安,無禮之處請您海涵。”
“有禮貌,長得也俊俏,怎地在承朝嘴裡就成了混世魔王呢?”他捋捋自己的白鬍子,抬手往上推,朝暉便覺得憑空有人將她扶直身。
“可能是晚輩頭髮比較多,皺紋比較少,師父他老人家心理不平衡。”在外人跟前給老頭面子,不是道宗的傳統。
張有為聞言哈哈大笑,感慨為什麼別的宗門子弟都如此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