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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故事(《傾城之戀》)結局是壯健的,作者刻畫了柳原與流蘇的機智與伶俐,但終於否定了這些,說道:‘他不過是一個自私的男子,她不過是自私的女人。’而有些讀者卻停留於對柳原與流蘇的俏皮話的玩味與讚賞,並且看不出就在這種看似鬥智的俏皮話中也有著真的人性,有著抑制著的煩惱,對於這樣的讀者,作者許是要感覺寂寞的吧!”
這裡的“有些讀者”倒有可能是“不很禮貌”地直指“迅雨”,因其曾在《論張愛玲的小說》裡批評《傾城之戀》不夠深刻,所以他要替張愛玲“感覺寂寞”。
至於張愛玲本人,她以悲憫的眼神看待世人,而後妙筆生花,把一枝一葉都描勒得清楚剔透;然而她的人卻是不染纖塵,對坊間評論向來不放心上,報上雜誌上凡有批評她的文章的,她都剪存,還有冒昧寫信來崇拜她,她亦收存,但她卻不作答。
柯靈在1978年9月的《懷傅雷》和1984年的《遙寄張愛玲》中兩次提到這件事,念念不忘,耿耿於懷:
“四十年代初,我和傅雷開始交往,冷不防就爆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衝突。那時我們祖國正處於艱苦的抗戰年代,上海已經淪陷,用傅雷的話說,那是‘一個低氣丈夫的時代,水土特別不相宜的地方’。他用化名給《永珍》寫了一篇洋洋灑灑的論文,其中有一段話涉及到他和我都很尊敬的一位前輩作家(按:即巴金)。傅雷在法國專攻的學科之一是藝術批評,這篇文章的重點就在於探討文學創作的藝術技巧。這類問題,本來完全可以各抒己見,無關宏旨。但一則我以為他的意見未必允當,再則這位前輩遠在重慶,而我又一向主張,在淪陷區的刊物上,為避免敵偽利用,不宜隨便議論身在抗戰前線的戰友,哪怕這種議論無傷大雅也罷。鑑於傅雷的倔勁相當出名,我採取先斬後奏的權宜措施,發表時把他這一段文字刪掉了。這惹得傅雷非常生氣,提出要我在報刊上更正,並向他公開道歉。但我透過朋友向他作了懇切的解釋,也就取得了諒解。”(柯靈:《懷傅雷》) 。 想看書來
第九章 與子相悅(4)
這篇文章寫於1978年,那時國內對“張愛玲”三個字還態度模稜,這使被“*”嚇怕了的柯靈在提起舊事時不但要著意避開張愛玲的名字,並且為了不讓人看出痕跡來,連巴金的名字也隱去了,用“前輩”代替。由此可見柯靈為人的小心謹慎。
然而他在1984年,終於大起膽子,把事情說得更明白了——
“其實傅雷的議論,還有個更高的立足點,那就是以張愛玲之所長,見一般新文學作品之所短,指出‘我們的作家一向對技巧抱著鄙夷的態度。五四以後,消耗了無數筆墨的是關於主義的論戰。彷彿一有準確的意識就能立地成佛似的,區區藝術更不成問題。’一揚一抑,有一段還涉及巴金的作品。我以為未必公允恰當,利用編輯的權力,把原稿擅自刪掉一段,還因此惹惱了傅雷,引起一場小風波。”(柯靈:《遙寄張愛玲》)
不過,如果一定要說張愛玲有什麼回應的話,那麼我以為《傳奇》的出版大概是多少含著些負氣的意思的。因為傅雷曾在《論張愛玲的小說》結束語裡寫著:“一位旅華數十年的外僑和我閒談時說起:‘奇蹟在中國不算稀奇,可是都沒有好下場。’但願這兩句話永遠扯不到張愛玲女士身上!”
這兩句話說得相當嚴重。而張愛玲在三個月後出版的自己的第一部小說集,書名就叫做《傳奇》,四天之內全部銷光。
一年後她將《傾城之戀》搬上舞臺,並在公演前寫了篇文章:
“《傾城之戀》因為是一年前寫的,現在看看,看出許多毛病來,但也許不是一般的批評認為是毛病的地方……
我喜歡參差的對照的寫法,因為它是較近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