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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上有個黑衣人,我是跟著他進來的。”楊過指著西邊,諾兒抬起頭來,果然見到屋頂上伏這一個黑黝黝的人影。此時正當月盡夜,星月無光,若非凝神觀看,還真分辨不出。
一言方畢,那黑衣人突然長身而起,在屋頂飛奔而過。諾兒和楊過輕輕跟上,就見黑衣人抬腿踢開了窗格,執刀越近窗中,叫道:“耶律楚材,今日我跟你同歸於盡。”卻是一個女子聲音。諾兒這才想起,她便是完顏萍,亦是一個對楊過有著莫名情愫的女子。
只見房中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瞬時提著一張板凳,前支後格,正與那黑衣女子相鬥。那女子年紀甚輕,但刀法狠辣,手中柳葉刀鋒利異常,連砍數刀,已將板凳的四隻蹬腳砍去。那男子眼見不支,叫道:“爹爹,快避開。”那少女忽的飛起一腿,男子猝不及防,正中腰間,翻身倒地。那少女搶上一步,舉刀就朝那老者頭上砍去。
“慢著。”諾兒立時在窗外大喊。喊罷,她已經翻窗入內。那少女被諾兒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喊,手中一滯,想要再砍下去,卻已是不能。此刻諾兒已然擋在老者身前,眾人大驚,從出聲到諾兒擋在那老者身前卻也只是一瞬間的事。這是何等的速度與反應。他們卻不知諾兒是早有準備!
“你是何人?為何護他?”少女後退半步,舉刀蹙眉問道,她的眼中滿是戒備。
“我只是恰巧路過此地,只是瞧你要殺害一個老人,心中甚是不平。你不敬老人家也就算啦,居然還要舉刀殺他,姑娘你的心腸怎恁的歹毒。”諾兒雖然知道緣由,卻依舊故意如此說道。
“你……你……既然是路過的,那你就給我讓開,省得我到時誤傷了你。”完顏萍恨聲道。
“不行,我怎麼可能就這樣坐視不理,決不讓你傷害了一位無辜的老人家。”諾兒端地是一派正氣凜然,口中振振有詞道。
“無辜?真是天大的笑話,是他,是他,若非是他害的我家破人亡我又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要殺他?更不可能因為他老了就罷休!”完顏萍神情悲憤,說到後來那臉上更是露出同歸於盡的決然之勢。
“什麼?”諾兒大呼,然後故作一臉憤慨地怒視著身後的老頭,繼續說道:“沒想到你竟然做出此等惡事,殺人全家,簡直天理不容!”她說的義正言辭,然後又對完顏萍道:“姑娘,你倒是說說,這老傢伙怎麼害得你家破人亡了?你來說說,讓我這個旁觀者來給你評評理,幫你一同將這惡賊制裁了。”
“他,耶律楚材,幫著蒙古人,害死了我爹爹媽媽。”完顏萍指著耶律楚材恨恨道,她說的悽楚,竟是落下淚來。
“完顏姑娘,你已行刺過我三次。我身為大蒙古國宰相,滅了你大金國,害了你父母,可是你知我的祖先卻又是何人所滅呢?”那老者聽罷,緩緩地說道。
“我不知道。”完顏萍微微搖頭,“我也不想知道。”
“我祖先是大遼國的皇族,大遼國是給你們金國滅了的。我大遼國耶律氏族的子孫,被你完顏氏族殺戮的沒剩下幾個。我少時立志復仇,這才輔佐夢過大汗滅你金國。唉,冤冤相報何時了啊?”說到最後這兩句話時,視線轉到一邊出神,想到只為了幾家人爭為帝王,以致多少百姓化成了枯骨,當真是血流成河啊!
第31章 第三一章
諾兒聽得耶律楚材如此一說,才知原來這中間還有這許多,竟是少年立志復仇,不禁暗自欽佩起對方來。
“原來是這樣。這位老先生說的沒錯。完顏姑娘,你為父母報仇,志氣可嘉。若說你要報仇,你以為殺了他便能了事嗎?”說到此處,屋裡的幾人不禁用一種“那你還想怎樣”的眼神看著對方。
諾兒見眾人都看向她,便繼續對著完顏萍說道:“那實在太便宜他們了。你瞧瞧人家的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