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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肉相念不相見
煙波浩淼的大運河上水紋蕩蕩,船隻如梭。悠悠百餘年,前朝的&ldo;五季之亂&rdo;毀了桑田良頃,丟了幽雲沃土,卻獨獨不曾奈何得了它。大運河像一條亙古綿長的紐帶,北系汴河的貨運糧船,南連杭州府的泛湖小舟,長貫千里,溝連五水。曾經開鑿疏浚它的帝王將相到如今早已成昨日黃粱,唯獨它依舊水流如初,無聲無言擔當著南北交通之脈。
五月梅雨時節,運河上水漲船高。郭審站立在船頭甲板極目南望,江南如絲的薰風溫柔嬌俏地掀動他天青長衫的一角,讓他整個身影顯出幾分落拓與灑脫。
這可真不像是要趁著水患,總領八艘糧船,逐利南下的jian佞商人,反倒像身無牽掛,遊學四方的文人墨客。
確實,他也曾經是揮毫潑墨,賦詩填詞的舉子;只是不知為何一夕之間拋卻功名,不走仕途走商路,反做了四民中的最末等。
&l;東家的心思到底不是我等能揣摩到的。&r;小廖遠捧著件披風,訥訥跟在郭審身後,輕聲匯報,&ldo;東家,還有半個時辰到常州,東家可要準備準備?&rdo;
郭審長袖一拂,不耐道:&ldo;我去常州是見爹孃,又不是去會親家。哪裡有那麼多可準備的?&rdo;
&ldo;那咱們帶來的糧食是……&rdo;
&ldo;自然是先在船上放著,等到常州摸清糧商動向之後,再出手放賣,價高者得。&rdo;
廖遠一下呆愣:來前東家可不是這麼交代的。那會兒他在書信中見到二娘子談及常州災患缺糧事頗有無助之感,可是眉頭不皺就傾盡財力,馬不停蹄得搜買糧食,緊接裝船而下,絲毫不敢耽擱。
可現在……都到了常州地界,眼看糧賣事成,東家怎麼反倒又不著急了呢?
廖遠一頭霧水地看著郭審,心中暗道:近萬擔糧食擱置在碼頭待價而沽,東家還真是膽兒肥。他難道就不怕被人知道以後給郭大人招禍?京中那幫朝廷御史一個個眼睛毒著呢,碰見這事他們不得把常州通判彈劾得永無寧日?
郭審似看穿廖遠心中所想,回頭含笑道:&ldo;別擔心那些有的沒的。想那麼多不如替你東家想想,這趟商貨要是出不去,東家還能不能發得下你的工錢。&rdo;
廖遠憨厚地晃晃腦袋,聽到郭審說及月錢,立刻咧嘴笑開,露出一口齊整潔白的小牙:&ldo;那也沒啥。東家,就是您真不發廖遠工錢,廖遠也得跟著您。您忘了,您是廖遠救命恩人,沒有您,就沒有今日的廖遠了。&rdo;
郭審瞥他一眼,頭疼地揉了揉額角:&ldo;沒什麼事就下去,不要在我耳朵邊總是&l;救命恩人&r;&l;救命恩人&r;地說個沒完。&rdo;
廖遠立馬識趣地捂住嘴,抱著披風折回船艙。不過片刻後,他又捧著一個木匣返回:&ldo;東家,這是來前王三娘子派人送到豐月樓的。等會兒船隻靠岸時,東家是不是要將它直接帶給二娘子?&rdo;
郭審臉色瞬間陰沉,恨恨地盯著廖遠手中的木匣,目光灼然,仿似與信匣的書寫人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ldo;東家?&rdo;
&ldo;閉嘴!&rdo;
郭審拳頭握起,從唇fèng間咬牙切齒迸出兩個字。這般壓抑憤慨又心有不甘地妥協模樣讓廖遠一時看得嘖嘖稱奇:王三娘子跟東家到底有什麼過節,竟然能讓一貫從容的東家每次見到王三娘子所送信匣都立刻換上一幅恨不得將信匣主人生吞活剝樣子?
看那王三娘子挺明艷美麗的一個姑娘,與東家根本不是一路人。他們這其中難不成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