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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威嚴聳直依舊。逆光而立的老人就像是一方七層浮屠,牢牢鎮在郭氏眾人的心頭他是家族最尊的長者,言詞談笑間左右著家族數百人的乾坤命運。這其中包括她郭舒窈。
生死興衰寄於他人。如今,她雖站在他面前,連根本連說話反駁的資格都不曾擁有。
要怎麼做才能獲得她說&ldo;不&rdo;的籌碼
舒窈微蹙起眉,下頜微收,清明亮澈的眼睛投注於郭嶺身上。
&ldo;叔祖,阿瑤的先生會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何時來府中執教&rdo;
在開口的那一刻,舒窈的嗓音依舊甜糯綿軟,但口吻卻清冽如甘泉,一字字說得分明瞭當,&ldo;叔祖,阿瑤何時能跟他進學&rdo;
郭嶺聞言微露詫異,低下頭傾身看向小侄孫女。這丫頭有些讓他意外。適才她看他的目光裡分明閃過了牴觸與憤怒。然而只片刻功夫,這些情緒便都消匿不見。這時,她即不糾纏於悔約的原因,也不追逝於割斷的姻緣。就只是勤奮學生樣問她以後進學的事,倒讓他錯覺自己剛才是老眼昏花。
然而多年閱人,郭嶺從來都相信自己的判斷。這個小侄孫女絕對跟她那對爹孃不一樣。如此的隱忍功夫,縱然心有波瀾千百尺,麵皮卻淡然不動色。別說是家裡的孩子,便是族中成人也鮮有她這樣的。
&ldo;阿瑤,為什麼這麼著急找先生&rdo;
因為情勢所迫呀。舒窈在心中苦笑不已地暗答道。一個先生,一個足夠睿智的先生,才能幫她看到她看不到的代北,看不到的郭家。他不能像母親那樣目力狹短,也不能像祖母那樣感情惟上,更不能像叔祖那樣將家族利益奉為信條。最好他是一個局外人,一個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來指引她,教導她,給她推開一扇門,打破她在京城養成天然優越。
然而,這般想法不能述諸於口。
言到嘴邊,舒窈的話便成:&ldo;阿瑤多日未曾讀書。先前啟蒙所學阿瑤都已遺忘殆盡。若再無先生教授,阿瑤恐怕自己要成目不識丁的粗鄙女了。&rdo;
&ldo;目不識丁&rdo;郭嶺聽罷,先是一愣,繼而朗聲大笑。
&ldo;聽到沒有我家阿瑤一個女娃娃都知道,幾日不讀書便要成白丁。你們呢這幾日一個個的,除了忙殯葬喪事可也曾記得要用功讀書的事&rdo;
郭嶺目光銳利地盯掃向一眾兒孫,被他視線波及的年輕一代個個都沉聲低頭,默然無語。
&ldo;一群不思進取的小兔崽子還沒個女娃娃知事真是家門不幸&rdo;
郭嶺睨著眾人,冷哼低罵。罵完他才轉向舒窈,和悅了臉色,緩聲回道:&ldo;後日。後日叔祖就將阿瑤的先生送到你書房去好不好&rdo;
&ldo;阿瑤謝過叔祖。&rdo;
舒窈乖覺地斂衽行禮。揚起的笑臉上,小小梨渦綻在腮角,格外惹人憐愛。
郭嶺靜靜頷首,眯起的眼睛裡望著廳堂一眾兒孫,最後落在舒窈身上,眸底幽深,若有所謀。
兩日之後,言出必行的郭嶺帶了一個人到舒窈的書房中。那時舒窈的父親郭允恭已經前往祖陵守喪,得知女兒今日拜師,郭允恭又從陵廬趕了回來。
到舒窈書房,才推門,郭允恭就看到自家叔父身後站著一位年逾四旬的中年男人。
這人身材偉俊,面相深沉,三捋墨髯飄散胸前,兩隻眼睛精芒暗藏。看著倒不怎麼像是個教書先生,反倒像是行伍出身的武人
叔祖口中說的&ldo;文武兼備,醫術精通&rdo;之人,怎麼竟是一個赤腳作者註:宋代重文輕武。赤腳是對武人一種蔑視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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