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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細看幾眼,發現他的鼻樑與左眼角都生著顆痣,並且與耳垂處的黑痣連成了條柔線,一肌一容暈著汗瑩的光,不清楚是不是剛醒的原因,這三顆痣在我眼裡顯得有些妖冶。
但這個詞明顯與吉羌澤仁的氣質不符。
「阿姐」就在這時,近在咫尺的嚶嚀打斷了我的思緒。
「你,你還好嗎?」我不知道如何稱呼才恰當,只能試探性地喊了他一聲。
還是自然甦醒更好些,這麼想著,我坐起身子,湊近瞧,拉遠看,試圖讓自己的小動靜來喚醒他,當我再次湊近時,吉羌澤仁倏爾睜開眼睛,與我的視線毫無防備地撞在一起,他脫力般低喘著氣,眼神裡充斥著劫後餘生的驚慌,整個人顯得十分無助,我身體驀地一僵,忘了撤開距離。
就這樣無聲對視了幾秒後,吉羌澤仁先一步別開視線,聲音還帶著微微的喘,「抱歉,影響到你休息了。」
「沒,沒有,我剛醒來,正好看見你睡得不是很安穩。」我一節節挺直腰桿,有些慌張地岔開話題,只希望對方不要誤會我剛才的行為,「做,做噩夢了?」
吉羌澤仁甕聲甕氣地嗯了聲,神色惙然,看樣子還沒從噩夢裡緩過勁兒。
「……沒事,可能沒蓋住屁股,我媽說那樣很容易做噩夢。」吉羌澤仁說著伸手將藏袍從床尾拉過來,慢慢蓋在了我身上,聲音也輕柔了很多,彷彿做噩夢的是我而不是他,「但也有可能是冷著了,這邊天氣就這樣,早晚溫差很大,你得注意點。」
我怔了怔,手掌輕輕撫過藏袍順滑冰涼的面料,不明白他在這種時候對我的照顧算什麼,只能幹巴巴地說了一句「謝謝」。
「不用這麼客氣,今天說那麼多,我都不好意思應了。」吉羌澤仁打了個哈欠,十分體貼地問,「沒有空調也不知道你睡不睡得習慣,要是冷的話要不把電熱毯再調高一檔?」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都挺好的。」
「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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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灰白,遠處的雪蓋著山尖,像是被咬了一口的粽子,想必用不著多久,天氣稍微回暖,雪變成水,白山尖也就沒了,以前很少與山水打交道,好不容易見了這麼一場正兒八經的雪,也是可惜。
零星的碎雪劃過臉,勾起一絲絲的癢,濕冷的雪氣中,環衛工人杵著高粱竹絲大掃帚掃著雪,「歘歘」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醒人,陸續點亮街邊的紅燈籠,向行人指引方向。
吉羌澤仁倚著旁邊的公交站臺,睡意朦朧地盯著江對岸的山打哈欠。
山上立著「青山綠水就是金山銀山」的白底紅字牌,江水沉浮的聲音在我耳邊忽近忽遠,稀疏的車輛從我眼前緩緩駛過。
萬物都在有力地呼吸著,除了我。
在這座充滿生活氣息的城鎮,我顯得格格不入,但此時此刻,我應該和車站將近三十個人一樣,都期待著那輛公交車的到來。
我沒有坐過公交車,但能想到這樣跟大爺大娘搶位置,應該和在菜市場與他們搶菜同樣具有挑戰性。
「等一下我去搶座位,加入企鵝君羊藥物而二期五二八一每日追更最新完結文你呆在原地,等我下來接你。」吉羌澤仁說著將我帶到離人群遠一些的地方,自己則時刻注意著遠處。
其實我覺得,他大可將我塞在某個夾縫中,不明白他為什麼不這樣做。
過了一會兒,人群開始騷動起來。
看樣子是車來了。
人群中,吉羌澤仁在小步小步往前挪,身邊的人拎著東西將他搡得搖搖晃晃,車還沒停穩,就已經有人將東西從車窗裡扔進去佔位置,我下意識覺得危險,但又不好說些什麼,隨著一聲深重燻人的尾氣從車底噴出,公交車顫顫巍巍地張開了兩張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