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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聲音,她一抬頭,瞧見他屈指抹去她唇邊的魚肉屑。
那泛白的唇逐漸有些紅潤,微微顫抖……
他望著她,緊閉的雙眼,睫毛微顫,有晶瑩的碎玉自眼角溢位。
突然覺得她不再是那尊貴無比的長公主,而是一個易碎的需要人保護的瓷玉娃娃。
心底的一角微微顫動,當他回過神來時,他已整個覆在她身上。
她不掙脫不閃躲。
他吻著她,厚實的大手順著那三千青絲滑向倔強的背脊,微微一使力,糾纏的身軀再無絲毫罅隙……
如同兩人那在火光下盈盈灼灼的墨髮般,糾結,纏繞。
□□荼蘼,盈灼搖曳,徒留一地的情傷。
睡意朦朧間,惜釉微微睜開眼,瞧見傅銘好像在刻什麼東西,“你在刻什麼?”幾份迷惘幾分疑惑。
他在她茫然的眸子上輕吻,柔聲哄勸:“沒什麼,你睡吧。”似是睏倦至極,惜釉在他懷裡蜷縮了幾下便睡去了。
意識將散未散之際,她聽到一聲低柔的嘆息,和著悲痛纏上她的心。
“釉釉,對不起……”
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她想笑,卻怎樣也笑不出來,嘴角似有千斤重,只餘臉上一片冰涼。
天際露白,惜釉幽幽轉醒,傅銘正望著手上的東西發呆。
那是一個未成形的木簪,簡單樸素,是昨夜他不停削刻的。
而今,在她的目光下,他默然無語將木簪收回懷裡。
天亮了,這木簪並未刻好,註定是送不出去的,一如他的情,只能在心裡埋藏的妥妥當當的。
圈臂緊緊地抱著惜釉,輕聲道:“你要走了……”
誰要走了?
聞人惜還是她?
“現在的我,是……”
未出口的話全數落在一個狂熱的吻裡。
原來,他穩重的外表下亦有一顆狂熱的心。
唇齒交纏,他吸吮著她的一切,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似是沒料到他會有此一舉,想來他定是極其思念母后的。狂熱的吻裡隱隱透露著驚慌,他傾力的索取,完全不顧她是否能承受。
唇齒分離,她雙頰酡紅,眼神迷離。
而他,那雙帶著哀傷的深邃黑眸,除了呼吸微微急促外,再無其他。
她垂首,重複適才未完的話:“此刻的我,是長孫惜釉。”
傅銘緩緩鬆開雙臂,肩膀頹然垮下,好似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在那一刻,惜釉突然痛恨自己的任性,怎麼可以為了一己之私生出這種念頭?他對母后的情意在這許多年間早已習慣了沉澱,如今她卻殘忍的生生將它們自他的心底狠狠拔了出來!
琉璃眸子輕闔,再次睜開時,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走向另一處。
“我還不想回皇城。”語畢,朝著入鎮的方向走去。
終究不忍他一生如此,她緩緩柔聲道:“我問過許伯母,她說,若不愛,那人怎會對你起了殺意。”
她說這話時沒有回頭,不想回頭亦不敢回頭。
橙黃色筆直的身子,高貴而雍容,倔強而張揚,三千青絲,如那初綻的雲霞般奔騰傾瀉。
她踏著那雲霞,踩著步子離去。
朝雲在她身後溫暖著她,溫暖她不知為何物所蠶蝕的心。
傅銘望著她,她又怎知,聞人惜對他的情與愛,他知之甚祥。是他,親手將她推給另一個男人的。
不知走了多久,惜釉雙手遮住眼睛,螓首微仰,許久才放下衣袖。
面上的冰涼只餘淺淺的水痕。
她驟然轉身!然而此刻那河岸徒留金光萬丈,水面上粼粼波光,如一串串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