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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延確實出爾反爾,然眾人不知他臨陣變卦卻是事出有因。
待堂中散去,內室中一道人影緩緩而出。
高延不敢怠慢,忙上前躬身行禮。
那人身份雖遠不及高氏,奈何手中握著高氏一門身家性命。坦然受禮,方才問到:“邢、貝兩家如何?”
“已在偏室等候,尊使可需見上一見?”
“還請高公帶路。”
二人遂移步偏室,邢、貝果在其中。
“高公何留我等在此?”貝氏見高延入室,當先發問。待見身旁人物,不禁又問:“這位是?”
高延不敢先答遂向那人看去。
“吾乃冀州祭酒從事,衛將軍軍祭酒郭嘉。”
眾人驚愕眼神中,郭嘉緩緩退去斗篷帽兜,露出一張斯文臉龐。
“高公這是何意?竟與州府勾連?”貝氏稍作反應,起身說道。
高延自然曉得貝、邢二家所以方才不願迎公孫入冀,非為投靠羊安。而是勝負未分,不願冒險罷了。
此刻見貝氏面色不悅,忙道:“貝公稍安勿躁!”
郭嘉卻不管他,直道:“爾等大難臨頭,猶不知矣!”
貝氏見他言辭倨傲,心中不滿:“大難臨頭?豎子,莫要在此危言聳聽!我等何難之有?”
郭嘉不為所動,緩緩問道:“公以為李氏之禍,矛頭何故指向州府?”
貝氏聞言微愣,片刻方大聲道:“汝意有人嫁禍州府?此事與我貝氏何干?”
見郭嘉笑而不語,刑氏似有所悟,踟躇道:“莫不是州府故意漏出破綻,與李氏結仇,使冀州大族惶惶,以待時機,引之上鉤?”
那貝氏反應也不算慢,旋即看出其中破綻,駁道:“引我等上鉤?若然,當日怎知公孫瓚今日南下?”
“公孫瓚逐鹿中原之心舊矣,南下遲早之事。此外,青州黃巾有北上之憂。幷州袁紹有東進之意。凡三者,冀州旦有一亂。爾等必因李氏之禍而起!至於公孫瓚今時南下不過適逢其會爾!”
貝、邢二人聽聞真相,方知冀州諸族盡在鼓掌之中。貝氏不禁渾身癱軟,心中卻安服郭嘉,片刻嘆道:“羊三郎圖我之心舊矣!當真好算計!”
然他卻不知,羊安實怨冀州諸族陽奉陰違,奈何州府諸事紛擾,無暇處置。渤海之事,全為戲志才、郭嘉聯袂導演!
“章武三戰三敗,祭酒計雖好計,若之不勝,奈何?”
邢氏一針見血,郭嘉暗歎名不虛傳,臉上卻仍遊刃有餘道:“幽州鐵騎雖強,奈何勞師遠征,補給不力。其又不善攻城,孤軍深入。而我渤海以逸待勞,諸城牆高城厚。左近復有大軍援馳,近有將軍太史慈,參軍劉備所部。河間、甘陵、安平亦朝夕可至。何懼公孫?”
說罷,他掃視二人,又道:“至於章武三敗,若引爾等起事,替吾主一網打盡。吾又何惜三敗?便是丟了一座章武城,亦在所不惜!”
世家大族一邊依附國家政權敲骨洗髓。待羽翼豐滿之時,又嘗為家族利益與之對抗、裹挾,更甚者取而代之。
身為未來之人,羊安深知,世家、大族之禍遠勝其他,尤其漢、魏、兩晉。又怨諸族於冀州諸政或陽奉陰違,或百般阻擾。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然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武力鎮壓雖易,不教而誅影響卻遠。
故州府本欲從長計議,靜待時機。
戲志才、郭嘉為主分憂,未雨綢繆。卻早於冀州佈局。
適逢公孫南下,正當清算之時。
所以郭嘉今日親自前來,拉攏邢、貝,及先前高家。
其一,自因羊安方才創業,冀州正用人之時。而世家、大族長期壟斷教育,族中不乏大量人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