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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弟何出此言?”
“兄長有所不知,先下洛陽,乃借關東起兵之勢,憑大河之利,外有兄長與孟德為援,內有一眾死士為應。方才僥倖得手。天時、地利、人和可謂缺一不可。”說到此時,羊安話鋒一轉,又道:“今雖董卓新敗,麾下仍擁帶甲數萬。又有武關、函谷之險。而五社津呂布、成皋董越亦為牽制。況此去三輔,大河之利不復。而山東按兵不動,各懷心機。此消彼長,光憑你我,恐無一成勝算。不瞞兄長,安雖未及清點城中兵馬,然依今日之戰況,可戰之人恐不足三千。”
孫堅乃百戰之將,旋即領悟話中要領。入三輔有三條必經之路:
其一自河南一路向西。其二轉道南陽,折向西北。
至於其三則是假道大河。然大河中下游落差數百丈,舟船無用,乃需先繞道河東,再走風陵渡。
此其三者,前二自不用說,各有函谷關、武關,雄關攔道。走河東,則需面對十萬白波賊,可謂捨近求遠,舍易尋難。
況羊安話中雖未明說,卻多少透出山東背刺及呂布、董越騷擾的擔憂。而他孫堅,前番雖有大谷之功,此番那董卓卻未必不會嚴加防範。
念及於此,孫堅重拍案几,嘆道:“哎!可恨那山東,當日起兵,信誓旦旦、聲勢浩大。卻不想皆欺世盜名之輩。天下英雄唯某與賢弟爾!”
羊安莞爾道:“兄長莫不是忘了曹孟德?”
“賢弟所言極是,嘗以為曹孟德宦官之後,誰曾想,亦是這般英雄人物。可惜他今日不在此中。來賢弟,我等敬他一杯。”說罷,孫堅已然舉起酒爵。
待杯酒下肚,又問:“若依賢弟之見,我等當作何打算?”
羊安不假思索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洛陽國朝舊都,四戰之地。我等外州刺史,實不宜久留,不若各自回州。彼若要爭便由得彼曹,只不過嘛…”
“只不過甚?”
“我等勞師遠征而來,卻不宜空手而回。”
“賢弟何意?”
“兄長初為州使,城中糧秣、武具,儘可取之,以便招兵買馬、安身立命。”
孫堅措著大手:“哎呀,這可怎生了得。”他此番前來,最缺補給,羊安這番大禮著實解決了難題。
“欸,兄長切莫推辭,今日若非兄長,安能苟全性命?不過借花獻佛,聊表心意罷了。”
“既如此,某便卻之不恭了。那賢弟……”
“冀州連年戰禍,人口凋零,弟只需遷洛城百姓便可。”穿越而來,羊安自知人口的重要,至於糧秣、武具那可都是其次了。
卻說兄弟二人興高采烈的分完髒,又痛飲數巡。孫堅漸露三分醉意,面色惆悵道:“卻不知此番一別,又待何時相見了。”
羊安聞言,哀上心頭。都說亂世無情,然他卻分明感受到孫堅的真摯友誼。卻不知友誼之船在時代的浪濤下,何去何從。
“阿兄,山水終有相逢日,只要你我初心不改,相逢總是兄弟!”
“山水有相逢,賢弟此言甚妙。”突然間,一個想發從孫堅腦中萌生,“為兄今有一不情之請,卻不知賢弟意下如何?”
“兄長請說!”
“乃嫂今懷六甲…”
“恭喜兄長,復為人父!”
“欸~”孫堅擺擺手,打斷道,“賢弟稍安勿躁,且聽某把話說完。聞長公主臨產在即,某本意與弟指腹為婚。若為異性,則結秦晉之好,你我也好親上加親。若為同性,則結金蘭之誼。賢弟以為如何?”
與孫堅聯姻,有益無害,羊安自無道理拒絕,遂道:“全憑兄長做主。”
然他卻不知孫堅正妻吳夫人所懷,正乃日後大名鼎鼎的孫夫人。
(筆者注: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