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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在家的溫蠻讓自己放鬆徹底享受生活。
花瓶裡是司戎送的那束密西根碎冰藍玫瑰,即使精心養護,它也到了枯萎的時候。溫蠻取了一兩朵,打算做成乾花。
吃完早餐,清點了冰箱,溫蠻決定等會出去採買。放在一旁的繭晶在這樣普通的日常裡,也只是溫馨的家居裝飾。
當溫蠻開門,卻踢到了玫瑰。
那不是乾枯了的那束用心的玫瑰,而是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它彷彿是故意挑準了溫蠻換花的日子,自信滿滿地想要躋身,在溫蠻的家中佔領一席之地。
溫蠻拿起它,但不允許它進家門。它最終的歸宿,也許和之前那些同夥一樣,成為垃圾桶中被行人戲謔的隻言片語。
花束中一如既往插著卡片。
但內容卻和之前有了明顯的不同:
[海倫,它偷了我對你的愛稱,它是個小偷,連帕里斯都不如。]
這個暗中送花的人直到現在終於顯露出他的一部分“真面目”:他知道異種,甚至對研究所內發生的一切很瞭解。
他成功了。
這張他手寫的卡片被溫蠻冷臉帶進了家中,他讓溫蠻不得不“接納”它,它就是他的延伸,於是等於他也進來。哪怕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落入垃圾桶,似乎也為這場狡猾的勝利歡呼雀躍。
當天,溫蠻買了比平時更大得一束花,回來後就坐在沙發旁,冷著臉,一枝枝地裁剪。最後,寬口玻璃瓶塞得滿滿當當,如此漂亮的玫瑰,溫蠻細心摘掉了每一片葉子,但保留了玫瑰的每一根刺。
什麼海倫、帕里斯,溫蠻並不覺得這種指代算什麼浪漫情調,他只看到了對方這一行徑背後的傲慢。對方傲慢的物件也不是奧索蘭,而是他。對方不顧溫蠻的意願,送花、寫卡片、取名字……他追求的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
既然他這麼傲慢,如此輕率不做掩飾,把這麼重要的訊息洩露,溫蠻也絕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他會從研究所的每一個人開始,慢慢查。
溫蠻拿起手機,開始檢索通訊錄列表裡的每一位同事,回憶是否見過他們的字跡。這樣的排查當然會有疏漏,溫蠻不抱希望當下就能查出是誰,但以對方這份潛在的傲慢,溫蠻說不定真的會有收穫。抱著這樣的心態,一通清查下來,似乎沒有符合的人選,不過溫蠻也不失望。
重新返回手機聊天列表,才發現司戎發過新訊息,但被他略了過去。
[溫蠻,我考慮好了。我們今天可以見面嗎?]
司戎的話讓溫蠻出乎意料,為他不符合常態的直當口氣,為他這麼短時間就做好決定。
溫蠻的心比之前跳得要明顯快了一些。幾天前他在一種難以言喻的神奇衝動下遞出去的那張薄紙,在現在有了回應。
沒有到那最終一刻,他都不能確定司戎會在這張紙上交出什麼樣的答案。
其他的事情對比起來一下子沒那麼重要了。
溫蠻回覆:[我現在就可以出門。]
……
司戎詢問溫蠻是否要接的時候,溫蠻拒絕了,以往司戎說不定還會用他那些巧妙的語言招數讓溫蠻改變主意,可今天的他在這方面沒有再殷勤,而是說他就在約定的地方等。
其中是很多沒有明面坦白的鄭重,乃至緊張,而這些部分又最終組成名為“儀式感”的本質。他們不要草草相會在路上,要邂逅在約定的終點。
等溫蠻到了、看到司戎本人了,先前那些暗流湧動的鄭重、緊張終於全部浮出水面,在司戎正式的打扮上、危坐的姿態上……他把自己處處塑造得彷彿刀槍不入,但好像又處處漏洞,溫蠻拿一把甜食叉子戳下去,就能讓其潰不成軍。
溫蠻走進去,闔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