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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囂張地把手機舉到紀了眼前威脅,通訊錄頁面已然開啟,&ldo;周時&rdo;兩個大字明晃晃地在她眼前展開,最後一個字被她用手指虛虛擋上了。
紀了無奈,又拗不過她,只得就範。
她小口喝著牛奶,陳陳得意洋洋把手機收起來,結果太張牙舞爪,手指觸到通話鍵還不自知,直到手心傳來男人低沉清冷的聲音,她才如夢驚醒地瞪大眼睛,撂下一句:&ldo;早點休息。&rdo;捂著聽筒貓腰跑出去。
陳陳舉著手機,聽著聽筒裡周時憶的聲音不斷傳來,一聲聲叫著她的名字,忽然就有些委屈。林菀那些話又在耳邊反覆迴響,她猶豫著,心潮翻湧,酸酸澀澀,也說不出自己到底在彆扭什麼。
彆扭到最後,周時憶等不到她的回覆,默默結束通話了電話,她摸摸鼻子,輕舒口氣,去羅藝房間吃宵夜。
就這樣吧,先自我冷靜下,陳陳想,等她先想清楚怎麼準確表達,再去和周時憶談自己的感受,不然,她怕自己會一時衝動說出什麼不恰當的話,傷了兩人的感情。
可週時憶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在那通誤撥的電話之後,周時憶緊接著又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陳陳只得捂著手機從羅藝房間出來,接通電話。
這次過來的女性工作人員剛好是單數,陳陳幸運地自己住一間房。她將房門鎖上,仰面倒在大床上,輕聲說:&ldo;失憶。&rdo;
&ldo;剛剛怎麼不說話?&rdo;周時憶果然問起了剛才那通電話。
她撓撓頭,解釋說自己不小心按錯了號碼。
&ldo;沒事就行,&rdo;周時憶鬆了口氣,&ldo;我還以為你怎麼了。&rdo;
他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擔憂,聲音散漫疲憊,陳陳一瞬間像是被誰握緊了心口,狠狠揪了一下。
&ldo;失憶,你還在加班嗎?&rdo;陳陳舔了舔唇,輕聲說:&ldo;不要讓自己太辛苦了,照顧好身體。&rdo;
&ldo;馬上就去睡了,等這篇論文交稿就可以稍微輕鬆點。&rdo;周時憶揉著眉骨,低聲含笑:&ldo;我身體很好,不用擔心。&rdo;
他語氣裡的雲淡風輕像是一股風,輕易點燃陳陳內心積壓的火種:&ldo;我怎麼能不擔心你,你明明有胃病,還總是不按時吃飯,總是陪我吃火鍋吃宵夜,你明明累得不行,還總過來陪我,再一個人回去加班,困得連午飯都不想吃。這些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我,我還要從別人的嘴巴里聽到,你讓我覺得自己特別差勁,特別不稱職,也特別……配不上你。&rdo;
配不上你對我的好。
她一股腦說出這兩天壓在心裡的所有話,說到最後,聲音壓下來,委屈和自責競相翻湧,眼底漸漸瀰漫起一層水汽。
周時憶在她突然的爆發中沉默下來,本想告訴她的一些話全哽在喉嚨裡,一時間竟感覺詞窮。
沉默。
令人呼吸憋悶的沉默。
片刻後,周時憶開口,極不確定的語氣:&ldo;你在生我的氣嗎?&rdo;
他的呼吸聲隔著聽筒清淺傳來,聲音低沉帶著勸慰:&ldo;你當然配的上,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rdo;
陳陳吸了吸鼻子,喃喃低語:&ldo;可你卻沒問過我願不願意。我不喜歡你只是心甘情願地付出,卻什麼都不告訴我,感情不是單箭頭,一味地付出不求回報,這些不是我想要的。&rdo;
&ldo;那你……想要什麼?&rdo;
&ldo;我想要你好。&rdo;
周時憶低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