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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
許淮陽忽然發現，自己做的很多事都是因為無聊。
因為無聊才去打遊戲，因為無聊才學習，因為無聊才幫人打架才聽方綿嘮叨……似乎他的全部生活就是用&ldo;無聊&rdo;二字堆起來的。
難得有人來打破他無聊的生活。
方綿是打破他無聊人生中的一員，蔡湛也是。
然而打破的方式似乎還有那麼點不同。
&ldo;許淮陽，&rdo;蔡湛坐在他對面，忽然開口道，&ldo;我之前就想問你。&rdo;
&ldo;什麼?&rdo;許淮陽定了定神，問。
&ldo;你是不是學過音樂?&rdo;蔡湛攪了攪碗裡的粥，&ldo;看你樂理挺好的。&rdo;
許淮陽愣了愣。
蔡湛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ldo;改譜唱譜都很熟，還當過鋼伴。&rdo;
&ldo;啊?&rdo;許淮陽皺皺眉。
確實是學過，從幼兒園起，到父母還沒開始鬧離婚的時候，他跟著老師學過一段時間。
差不多四五年。
&ldo;鋼琴，小時候學的。&rdo;他端起碗，喝了口粥，&ldo;後來不學了。&rdo;
蔡湛看看他的表情，點點頭，沒再說話。
吃過早飯收拾完桌子，許淮陽伸了個懶腰，去書房把書包拿了出來。
往桌子上扔出好幾本練習冊時，他才意識到蔡湛在旁邊看著。
許淮陽轉頭看看蔡湛，有點奇怪他在看什麼。
&ldo;怎麼了?&rdo;他攤開一本數學，問，&ldo;看什麼呢?&rdo;
蔡湛笑了笑：&ldo;看看這周作業我能不能抄完。&rdo;
許淮陽嘖了一聲，沒理他。
估計夠嗆，光是數學練習題就好幾大頁。
唰唰寫了兩道題後，意識到旁邊的人走了，他才抬起頭來。
蔡湛不在一樓，可能是去樓上了。
許淮陽寫下幾個算式，停下筆，往樓上看了看。
雖然不說，但有些事他明白。
很多人都經歷過孤獨，但在長大的道路上一直孤獨走著的人，為數不多。
像自己這樣跟根蔥似的孤零零成長著的，更是少之又少。
還好有人能進入他的生活。比如方綿，比如蔡湛。
方綿是髮小，一直以來都在用自己的活力攪亂許淮陽的刻板，像npc一樣陪他一路前行。而蔡湛則像是遊戲裡觸發的奇遇，一點點給他的生活帶來特殊的改變。
從第一次在廁所和高三生打架，到那次喝多被蔡湛帶回家，再到現在，早上坐在同一張桌旁吃早飯。人和人的熟悉似乎是一件特別自然愉快的事。
他忽然想起了方綿說的那句話。
‐‐現在能讓你扎的，就只剩天生就是篩子的人了。
蔡湛是篩子嗎?
他其實不想去扎人了。
沒到中午的時候蔡湛就走了，從這邊去他老師家裡，坐公交車正好直達。
許淮陽把他送到公交車站，然後一路往回走。
風很大，走到半路就能感覺到大風打透了衣服，氣溫驟降，整個城市似乎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冬天。
路過一個推著車的烤紅薯攤時，一陣很誘人的香味飄了過來。許淮陽停了停腳步，想起來中午沒東西吃。
一如往常的話應該是點外賣，但不知為什麼，今天就是不想吃外賣了。
他嘖了一聲。
人的標準真是隻升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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