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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插在心口下,白璟的呼吸艱難了許多,他抬眼看向對面,眼睛熱得發紅:「哥哥。」
沒有質問,只有濃烈的委屈和悲傷。
舒時渾身不受控地細顫著,他強忍著鼻腔裡漫上來的酸楚,暗自咬緊了牙關嚥下喉間的艱澀。
幸好他背著光,還能強裝冷硬。
可他的手攥得死緊,沒勇氣再下第二次手。
將匕首抽出來,再往白璟心臟刺。
他做不到。
白璟垂下眼,視線聚在自己的傷口上,眼前的畫面卻被模糊掉。
他白色的額發遮住了眼睛,舒時看不見他的表情,也感受不到他的情緒,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長風蕭瑟,舒時動了動僵硬的手指,依稀能聽到輕響。
他再沒說過一句話,沒有解釋,沒有冠冕堂皇。他在自己與白璟之間豎起了一道屏障,誰也不能輕易打破。
白璟再怎麼樣也終歸是凡胎肉/體,也會疼,也會難受。
他輕輕抽著氣,在黏膩的鮮血中握緊了匕首柄,將鋒利的血刃抽出。
舒時看到他按著傷口,垂在身側的手捏著匕首,緩緩地朝自己走來。
許是因為疼痛難忍,白璟每走一步都會輕輕地吸口氣,聲音很小,但因為隔得太近,舒時聽得一清二楚。
他一點點靠近,舒時半分沒動。
退了一步的距離,白璟花了好多步才走過來。他抬起匕首,凝在刀尖上的血珠滴落,淡淡的血腥味縈繞在舒時鼻尖。
他手上都是血,頓了下才去牽舒時的手,同時說:「哥哥不要介意。」
舒時忽然就繃不住了,死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聲。
白璟紅色的眼睛蘊著悲傷與熟悉的眷戀,他細緻溫柔地一點點掰開舒時捏緊的手,最終將匕首交還到他手上。
白璟嘶了口氣,握著舒時的手,將他拿著的匕首對準自己的心口。
舒時瞳孔緊縮,甚至想要掙脫。
然而對方卻沒給他這個機會,握著他的手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道,將致命的血刃送進自己的要害。
寒涼的匕首一寸寸扎進心臟,比方才疼了數倍。
一滴淚從紅眸中掉落,舒時看到白璟扯出笑容,眼淚卻在微光中不住下淌。
「如果哥哥也想殺我,生和死就沒有區別了。」
他以一種平常的語氣說著,聽在舒時耳中卻比匕首更為鋒利。
鍾如季出去的時候,舒時抱著白璟坐在地上,臉深埋著看不見表情。
鍾如季蹲在他身邊,撫著他的背,擔心地喚了聲:「舒時。」
對方沒回應,他一直陪著,直到手下清瘦的背脊慢慢開始顫抖。
從獲得全部記憶的時候起,舒時是曲瀾,曲瀾是舒時。親手殺死白璟對他來說是怎樣毀滅性的打擊,可想而知。
鍾如季漸漸聽到了哭聲,壓抑的,死死忍著。
半實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具象化,時間不等人,不能繼續拖下去。
鍾如季心中一嘆,強硬了態度:「舒時,現在馬上脫離空間,他們要實體化了。」
舒時慢慢抬頭,視線中出現熟悉的白影。
白璟的靈魂在黑暗中站起,周身帶著淡光。他的穿著外貌無一有變,只有兩道匕首刺的傷口格外顯眼。
他的眼神再無焦距,泛著濃濃的死氣,一瞬也不曾挪開視線,就這麼看著舒時。
此情此景,鍾如季無法揣測舒時的想法,只能儘可能地道明利害關係:「你現在不走,他們會連著白璟一起糟蹋。」
舒時抱著白璟,實體後的鬼魂們會無差別攻擊。
像是才回過神,舒時終於轉頭看鐘如季,額發亂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