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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寒是顧曉池唯一的朋友。她是顧曉池大學本科的同班同學,後來兩人又都選了油畫專業。
顧曉池一進美院就被班裡刁蠻的女生欺負,是耿直的安寒幫她出了頭。而且安寒這人,雖然話多,但有個罕見的特質,很懂人與人交往的邊界。
你願意告訴她的事,她認真聽。暫時不想說的事,她從不問。
顧曉池覺得跟安寒做朋友很舒服。
安寒畢業以後,也留在美院當了助教。但她專業沒有顧曉池好,估計以後走的是行政方向。
安寒可以說是「美院八卦博物館館長」一樣的人物,跟各個老師的關係都很好,連帶著顧曉池,也跟老師們的關係走得近了些。
今天是顧曉池升副教授的日子,安寒說要慶祝,顧曉池就由著她。
晚上下班,一堆人往安寒訂好的酒吧走。
沒想到走到門口,被服務生堵住了:「實在抱歉,我們這裡今天被人包場了。」
安寒氣了:「怎麼這樣!我提前訂好的!」
服務生也很不好意思:「是一位老客人,老闆也得罪不起的那種,他臨時過來……總之,今天全是我們的錯,我給您送三張免單的券,實在抱歉。」
顧曉池拉了拉安寒:「算了,別難為他。」
安寒只好作罷。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初春,大家紛紛開始外出活動,安寒打了一圈電話,發現經常去的酒吧都滿了。
她掛了電話,有點無奈:「怎麼辦?」
顧曉池:「要不改天?」
「不行,今天是你升副教授的大日子,哪能不慶祝就這樣過了?」
安寒往四周掃視了一圈。
她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一條河邊,河的東邊,是一些很有品質的酒吧、咖啡館、網紅餐廳,河的西邊,因改造困難,到現在,還是一排破敗的老式酒吧。
霓虹燈閃出了上個世紀的年代感,招牌上沾著油汙,有一種無所謂的頹廢。
安寒說:「要不去試試?」
她帶著顧曉池和其他人,挑了一家看起來最順眼的,走了進去。
裡面挺空的,沒什麼客人。酒吧中央是一個很小的吧檯,一個紅裙歌女在臺上唱著歌。
連歌都是老派的: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這種跟不上時代的老式酒吧,已經漸漸沒什麼生意了。
老闆見有人進來,格外熱情:「喝點什麼?」
安寒看了一眼裡面的環境,紅色牆紙,綠色的沙發,連皮都已經開始剝落,更多地方是斑駁的裂紋。
安寒有點猶豫:「要不走吧?」
顧曉池:「來都來了,就這裡吧。」
她罕見的勸了一句:「你去其他酒吧,也訂不到位置了。」
安寒點點頭,帶著其他人坐下了。
很快酒就端上來了。
在這種酒吧,安寒深度懷疑洋酒都是假的,她不敢點,就點了很多啤酒。
啤酒的味道勉強過得去,大家一起幹了幾杯,就開始扎堆聊天,看畫,吐槽學生。
安寒在跟人划拳,輸了的喝酒。她向來是最熱鬧的一個。
顧曉池則一個人靜靜坐在角落。
沒有人來灌她酒。一是因為在安寒的幫助下,大家都瞭解也理解了顧曉池性子淡。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大家都知道,顧曉池實在太能喝了。
無論洋酒白酒清酒,從來沒人看她喝醉過。連安寒都問她:「你是不是小時候吃了什麼山裡的神奇草藥開掛了?」
這會兒沒人來找她,顧曉池樂得清靜,慢慢喝著面前的一